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不要她了。
這麼多年來她都和奶奶相依為命,等奶奶去世後,獨自生活,自己養活自己,在上大學那天,她爸爸給她打了一千塊,之後,她也就沒再和爸爸聯係過。
而她的媽媽,隻給了她幾百塊,她還說——以後別聯係了,我怕我女兒知道會不開心。
在穆白的世界裏,父母一直是稀缺的一環,他們的冷漠和不管不顧,穆白多少都習慣了,可唯獨她的媽媽,最後一次見麵的那句話,傷她傷地無比的重。
她寧可去照顧再婚老公和前妻的孩子,也不要她這個親生的。
她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
直到現在,穆白才知道,她一直渴望著她能回頭看她一眼,無論她怎麼說服自己,也無法徹底從他們設下的噩夢中清醒。
雷諾摟著哭得泣不成聲的穆白,胸膛裏翻湧著的怒火讓他想要把傷害穆白的人都給咬碎,可更多的,是濃濃的心疼。
多久了?他們多久沒見過穆白哭成這樣了?
在穆白剛到獸世的那年,曾把父母之間的事都給他們說過,在回到現世後,她也說父母都不在這個城市,他們都以為,穆白不會再遇到他們了。
從那天之後,穆白的情緒就變得很糟,總是一言不發地,雖然沒有再哭,可雷諾和伊森反而越發的擔心。
伊森走不開,又擔心著穆白,拍戲時還屢屢因為走神而NG,在幾次這般犯錯後,意識到自己沒有心情拍戲,頂著導演的怒火去請假。
“你到底怎麼回事?!”導演讓房間裏的人都出去,留下伊森單獨對話,他煩躁地點了煙猛吸了一口,指著伊森就罵道。
“導演,我想請假。”伊森倒是不怕導演生氣,更是大膽地打斷他的話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家裏出了事,我得回去看看。”
導演皺起眉頭,抽著煙半晌沒說話,最後長歎一聲,把煙熄滅。
“你現在的狀態也沒辦法拍,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後回來,要是還拍不好就給我滾蛋。”
導演的話說得凶,但相處久了,伊森也知道導演的性格,隨口道了一聲謝,轉身就跑。
“小白呢?”伊森一進屋就撕下臉上黏連的胡子,不適地撫了一把下顎,他對這類的膠水有些過敏,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種裝束是最快也是偽裝性最高的。
“在房裏。”雷諾在廚房忙碌著,聞聲走了出來,他的眉頭緊蹙,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小白已經兩天不說話了。”
伊森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丟下背包就快步上樓。
穆白披散著長發,靠著飄窗上的靠枕,望著窗外發呆,就連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都沒有一點反應,伊森走到穆白的身前坐下,大手拂過落在她頰邊的碎發,夾到耳後,低啞著嗓音喚她,“小白?”
“伊森?!”穆白這才反應過來,驚詫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