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文武至此,計家孩子的那個誰,被父親計言結義的大哥沈峰喚作——無名,計無名。
說有名亦無名,甚至可能會被某些人忽視,但計無名還是極為滿意,從小到大,他見過許多林木被大風吹得左搖右擺,雖然不明白所謂的樹大招風,但是他明白那些林木一定很難受!
計無名依稀記得,有人曾說過這麼一句,人怕出名豬怕壯!豬長得肥壯之時,便會被拉去屠宰,更何況盛極一時的人!
眼下知道父親就是葬劍山莊的莊主計言,又與朝廷發生如此不堪的因果!計無名覺得沒有必要取一個太偉岸的名字,喚作無名,甚好!
轉眼三年過去,計無名依然默默無聞,這段時間裏他付出了太多!
每一天早晨都要跟著執教紮馬步、以莫名其妙的招式打熬經脈和氣血,午時還要去文史教堂外偷師,沐劍雄並不允許他學習文史,因此他隻能站在文史教堂外,偷聽、偷看沈峰的一舉一動!
而沈峰更是心照不宣,時常大聲吆喝,“孩子們,你們懂了嗎?”
“夫子,懂了!”學子們齊呼。
“孩子們,你們懂了嗎?”沈峰又吆喝了一聲,看到堂外的計無名點頭,沈峰才會停止吆喝。
對此,學子們滿腦門黑線,發現夫子變了樣,卻又不好提出質疑和不妥!
學府中的一些管事曾出麵詢問計無名,為何一直在文史教堂外偷聽、偷看?而計無名回答的理所當然、趾高氣揚,他說:本家在此等待世子,有何不可?
學府管事認為計無名不過是某個王府世子的書童,什麼時候一個隨行書童都能如此神氣活現,真是不知所謂!
沐劍雄不允計無名學習文史,他就權當是沐叔叔不想他分心,專心一道,武功的修煉會快上很多,再說父親計言還在天牢中不見天日,想要在短時間內成為武林高手,的確不可分心!
不過,文史一道,記載了古今明外學說傳記,一開始計無名隻覺得這樣偷師很有意思,少年骨子裏一種莫名的刺激驅使,別人不讓做的事,自己越是想要去感受一番!
然而,文史中記載的學說傳記,讓計無名癡迷,偷學文史的每一天,他明白了政治文學、經商貿易等等,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為人處世!
文史可以是海闊天空納百川,可以是衝鋒陷陣掌帷幄,可以是世態炎涼顯人情,可以是指點江山控朝綱,可以是妖異玄妙傳神話……
總而言之,萬千言語難述文史寶跬!而今,計無名以文史為精神食糧,一天不通食渾身不自在,這也導致自己夜晚無法正常入寐!
計無名認為,想要成為武林高手,他必須要付出比別人多的時間,加練到午夜就如同家常便飯,三年過去每日如此,起初有人也曾發現他加練,甚至有人跟著他加練,但練久了沒發現其中增加多少功力,這些人也就淡了!
又是時直午夜,圓月懸天,給大地萬物裹上一層淡黃色光芒,一切都如此唯美,此情此景不知是上天任性而為,還是某個神明指使?
計無名仰望月空長歎,似乎月色都暗淡不少,“哎……三年!長親入獄曲不離,晚親額柱獨殉別,唯恨無名武成殤,終信痛踩不公天!”
歎然而去,身影拉得很長,心中的苦愁無人知曉,他決定去喝酒,沈峰傳教文史時,曾說酒能醉人,醉可忘愁!
學府中,無名加練之地,突兀出現一道身影,若無名在這裏定然認出此人,他就是學府執教,這位執教便是朝廷提拔起來的武林盟主。
隻見此人雙眼緊盯計無名背影,眉頭微皺,口中卻重複著計無病所念的散詩,“何為長親入獄曲不離?何為晚親額柱獨殉別?何為唯恨無名武成殤?何為終信痛踩不公天?等等,痛踩不公天?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以為此子勤奮,當可勤能補拙,而今看來倒是我高看他了,罷了!”
計無名三年的加練,執教都看在眼中,雖然無名練武的資質不高,但是執教看中無病堅持不懈的意誌,想要收為親傳第子,可是他習武多年講究尊師重道,敬仰天地,而無名妄言痛踩不公天,執教自然為其不恥。
計無名一路騰挪,街上所有的酒樓都已打烊,不過這不影響他想要喝到酒的意願。
很快,無名從一家名叫品初情酒樓中,‘得到’一壇女兒紅,翻身躍上房頂,盤膝瓦碩之上,對於自己的盜酒行徑,雖有不恥,但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