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避似的移開眼睛,一時間沒有說話,靜謐的空氣裏,偶爾傳來了隔壁老媽和護工吃飯時,間或談話的聲音。
韓鼎又說:“我們真的需要好好的溝通一下了,不然由著你對我這麼抵觸下去,我都快要從你的世界裏OUT出局了。”
我目光一閃,有被他猜中心事後的一刹那間的慌張,不過我很快反應過來,我慌什麼?本來就是要跟他談離婚的事啊,既然他現在也有想談談的心思,那我就好好跟他談談吧。
我於是轉過頭,對著他點頭:“好吧,你想談什麼就談吧,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說說。”
韓鼎似乎鬆了一口氣,似乎又緊張了幾分,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淡淡的說:“好,等這裏隻剩我們兩個的時候,咱們就好好的聊一聊。”
正好我也是這個想法,於是我們愉快的達成了一致意見。
韓鼎雙手撐在膝蓋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此時的眼神神秘莫測,讓我有些看不透,而且更讓我不自在的是,在他專注的眼神下,我發現我們倆周圍流淌著的空氣,也都變得異樣起來。
我心裏不由得一陣悸動,渾身細胞都被激活了一樣,異常的興奮,全部都跳躍著,仿佛要表達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
我有些不太適應,故意沉著臉,輕輕別開頭,態度生硬的問他:“韓鼎,你不去吃飯?”
“我等媽她們先吃,然後我再去。”韓鼎輕聲回答我,磁性的嗓音有幾分沙啞,還有一些溫柔。
我不由被他的聲音勾走了小半的魂兒,好久沒有聽到他這麼跟我說話了,我覺得自己好像被電到了一樣,心裏升起一股久違的心動,以及莫名的懷念。
我趕緊的閉上眼睛,對他揮了揮手:“你還是去吃飯吧,我剛剛躺著吃下去的東西還沒有完全進到胃裏,你在這裏我讓我很不自在,會影響我消化的。”
韓鼎錯愕的看著我,眼神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我睜開眼飛快的瞟了一眼他,從他的眼睛裏好像看到他在說:這也能怪到我的頭上?
我閉目養神,當然能怪到他的頭上!
他不知道胃腸道消化食物的時候,人體的大部分血液都流向了胃部,將澱粉蛋白質以及脂肪分解為可吸收的氨基酸,如果這時候韓鼎坐在我旁邊,會引得我不斷分心,我體內用於消化係統的血液就有一部分被分流到大腦,時不時的思考韓鼎他坐這裏要幹什麼,他為什麼有這個表情,他為什麼彎著嘴角笑了?
所以會導致胃腸道用作消化食物的血液減少,營養物質消化不徹底,會容易造成消化不良,那時候不光我的心理,身體也會壓力三大的。
這種極為科學的解釋,我是沒心情給韓鼎普及的,更沒有耐心好好的勸說他走開,所以直接起來,幹脆簡單粗暴的將他趕走了。
韓鼎沒有跟我爭執,見我有點兒發火了,看了看我,最終還是離開了。
看見他離去的背影,我暗暗鬆了鬆氣,原本的緊張和壓迫感消失了,渾身放鬆下來,窩在舒適的病床上,很快就昏昏欲睡。
我就快要睡著的時候,老媽吃完了飯出來,看到我快要睡著了,就把室內空調溫度調高,然後對我說:“小娥,媽回家一趟,給你拿幾件睡衣,還有帶你的內衣內褲和你的毛巾牙刷,日常用品過來,你覺得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有什麼事就叫護工,她會在這裏陪著你,我很快就回來。”
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什麼也沒有說,閉上了雙眼。
老媽輕輕的開門走了。
我的困意來襲,漸漸的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覺得身邊有人說話,意識清晰過來,正好聽見韓鼎喊我:“小娥,醫生過來看你了,你醒醒,她想了解你目前的身體情況。”
我睜開沉重的雙眼,一眼就看到床邊站著韓鼎、醫生,以及幾名年輕的護士。
他們見我醒過來,都抬了抬脖子,支起了後背,站在我的窗前。
我的主治醫生問我:“韓太太,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腹部還覺得疼不疼?”
我搖頭:“不疼了。”
醫生溫和的一笑,然後又問了我幾個關於身體方麵的問題,還讓護士幫忙檢查了我目前的流血情況。
逐一的了解完詳情後,主治醫生對我說:“韓太太,這幾天你就安心的住在醫院,靜臥在床上,什麼也別想,留院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我聽了點頭,然後問:“那出院後,我還需要躺在床上嗎?”
醫生看了看我的就診卡,說:“你的孩子月份還沒到三個月,目前已經出現了先兆流產症狀,那就得格外小心了,我建議你一直靜臥,直到胎兒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