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我笑跟我說。
“賈娃子,你去哪了,我們回家了你卻不在了。”
賈隊長這話說完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河水般洶湧而下。
在看那老人此刻早已是泣不成聲,哭成了一個淚人。
誰的對。
誰的錯。
又或許根本就沒有對錯。
誰都無法去評判。
趙一龍不能,成才不能,伍六一不能,何濤陳鬆,亦是不能。
那些在場圍觀看著熱鬧的人更是不能。
比起不能來,他們更多的是不配。
兩名為新中國建設而流過血的,他們又有何資格去評頭論足呢?
“前輩~對,對不起。”趙一龍緩緩低下了頭去。
他為自己之前的無禮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但他並不後悔。
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一次,他依舊會站在老人這一邊。
他無法忍受老人身上的軍服受辱。
他更無法忍受中國之身後的老人受辱。
賈隊長麵無表情的抽著煙,煙卷已經燃到了最末端。
他並不覺得那有多燙手指。
或許比起他心裏的痛,手上這點,並不算什麼吧。
“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如果你跟他一起留下了,你的那些兄弟們,又有多少會死不瞑目?”
伍六一說著話,走到人前,從他那一臉堅毅的臉頰上可以看出,他有下多大的決心。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去了目光。
不光是圍觀著的人,還是趙一龍等身為他的同伴。
被稱作為孟煩了的老人與賈隊長皆是微微一怔。
兩張不同歲月卻是相同悲切的臉頰之上,一張寫滿了茫然,一張寫滿了震驚。
兩人同是不可思議的望向伍六一。
這名嘴角紅了大片,站身在後端,一直沒有發話的男人。
伍六一並不在意兩人那迫人的目光,而是繼續說道:“你背負著你們連所有人的希望活著,沒想到卻活成這幅模樣,也真是夠可悲的,如果他們泉下有知,知道你不思進取,反而心存怨恨,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感到失望?對你的失望。失望透頂的失望。”
伍六一這話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
賈隊長在原地是愣了又愣。
老人孟煩了將頭撇向了一旁,神色黯然的抹著眼淚。
趙一龍有些意外伍六一會站出來說話,而且說的還是這番話。
“你把全連人的希望,都化作了你對你老連長的恨,你也真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你恨這個恨那個,你最該恨的還是你自己,你難道不知道嘛?”
伍六一直視著賈隊長,目光冷冽。
“騙了自己這麼多年,用你的老連長來說服你自己,去疏通那堵著的心。”
“你是想將這種恨,帶到了他死了,或者你死了之後嘛?”
“讓他死不瞑目,也讓你死不瞑目?”
伍六一的話,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在所有人的心頭,都炸開了花。
“賈娃子~。”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賈隊長身前,滿眼是期待與心疼探出一隻手去。
他想要摸摸賈隊長那麵無表情著的臉頰。
之前一沒事就要蹂躪上他半天頭發的老人,這一次,就隻是想摸一下他的臉。
卻是無比的艱難。
賈隊長咬著牙將頭別到了一旁,他不願去直視老人那暗淡且渾濁不堪的目光,
比起不願來他更是不敢。
這些年來,誰是誰非,作為當事人的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在為清楚。
他隻是為了求的自己一個心安理得。
卻是讓一個曾經一次又一次在屍山血海中救出自己的恩人,蒙羞自此。
他抬頭望向那藍藍的天空,天空中,白雲格外的白藍天,格外的藍。
這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
他與他身邊的老人,曾經是那麼的親密無間啊。
一滴熱淚,至他臉頰滑落。
老人就在他身前,撿起那被他丟在地間的製服外套,分外細心的拍了拍上麵粘起的灰塵過後,給他套在了那赤裸著的上身。
老人老了,他在也不是當年能護在他身前的那個孟煩了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在將外套套在那賈隊長的身上後,老人頭也不回,緩步向著車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