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琴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每天不用幹多重的活,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無聊時還跟老吳太太嘮嘮嗑。
雖然老吳太太很少回應她,但好歹那是個大活人,上輩子,她無聊到長毛的時候,還經常跟老王說話解悶呢,老吳太太總比老王強吧!
她還經常侍弄園子裏的青菜,精心的照料她飼養的那些雞鴨鵝,每天晚上雷打不動的去掃盲班上課,偶爾還去學校找在那裏當老師的女知青問題,跟人家學學拚音啥的。
日子過得既忙碌又充實,而且很快樂。
鄭雅琴是過得舒心自在了,別人可就不行了,特別是鄭萬寶一家,已經徹底沒啥吃的了。
從打鄭雅琴告訴他們吳大分子家埋有寶藏後,鄭萬寶兩口子,不,還得加上鄭錢氏,這三口人就再也不肯正心幹活,每天都在吳大分子家前院後院繞來繞去的,挖空心思的想著怎麼才能把人家的財寶挖出來,據為己有。
憑他們怎麼想,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吳大分子家的人就像是有默契似的,每天家裏都有人,就沒有鎖頭把門的時候。
鄭萬寶家的幾口人像警犬一樣守著人家的大門,苦苦的等著肉骨頭,等了好幾個月,等的望眼欲穿,花兒都謝了,也沒等到個骨頭渣來,倒是把秋收給等來了。
今年跟前兩年一樣,又是災荒年,從春天到秋天,老天爺幾乎沒給下幾場雨,地旱的都快要裂開了,天旱,莊稼自然也就跟著減產了。
大古榆樹屯雖然東拚西湊的打了幾口井,但可惜那幾口井根本解決不了全村的幹旱問題,莊稼被旱的又矮又細,眼看是要減產了,老人家都說村裏今年至少得減產五成。
也就是說,大夥今年的收入得比好年頭的時候少一半,分的糧食也是好年頭的一半。
其實這個年代真的很窮,就是好年頭時,大夥分的糧食也就將巴能吃飽飯肚子罷了,現在憑空的少了一半,這不是逼著大夥紮脖子嗎?
等到秋收後分糧食的時候,大夥更愁了。
因為打下來的糧食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分的糧食更是少的可憐,根本不夠一家子吃一年的。
大夥都愁賴了,鄭萬寶家更是愁的不行了。
他們家的糧食早就吃光了,在秋收前一個月他們家就已經開始用野菜果腹了,本來還指著秋收的時候分點糧食,苦撐到他們找到機會挖出財寶,結果,他們家一共就分了八十斤苞米棒子。
這也是他們家一年到頭光惦記著挖財寶,誰也不肯好好下地幹活的結果。
八十斤苞米棒子,搓下粒兒來,頂多也就四十斤,他們一家足足五口人呢,這老些人就是變成鳥,這四十斤糧食也不夠吃一年啊!
分完糧食的鄭萬寶很發愁,守著那堆苞米棒子愁的眉心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張桂枝嘀咕說,“那死丫頭太獨見了,他過繼到老吳家,月月有12塊錢呢,要是她肯幫咱們一把,咱們肯定就不能挨餓了。”
鄭萬寶歎息說,“你說那幹啥,她不是不肯嗎?你又不是沒試過,每次去,不都碰一鼻子灰回來了嗎?還提她做什麼。”
“就是,咱長點誌氣,不提她,在趕明個咱們把財寶挖出來,不啥溝啥坎兒都過去了嗎?”鄭錢氏憤憤的說道。
其實鄭錢氏本來並不是什麼長誌氣的人,也打了把鄭雅琴過繼到老吳家去,能撈到點好處的主意,但等鄭雅琴過繼出去後,她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大丫那死丫頭,過繼出去了就不認娘家人了,看見她連人都不會叫,甚至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她也曾打把給我狗蛋和狗剩找她去要吃的,卻都被她一頓掃帚給打出來了。
死丫頭,這是擺明了要跟他們劃清界限,擺明了要吃獨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