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1 / 3)

十名北渝國西壘營軍士頂著臘月刮臉的刀風在冰原穀底的一條溪流邊休整。

冰原穀位於玄陸西北內陸,常年冰封導致冰原上的河流流速極慢,上遊河穀也會時不時的漂下大量的浮冰。

什長戴著一雙熊皮手套,哆嗦的從甲胄下取出了一個火折子。

戴著這極厚實的手套來擰火折子十分不便,火折子的外殼已經被凍出了一層薄薄的雪霜。漫天的風雪從斜前方砸來,使得什長有些喘不過氣。

什長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對著身旁的士卒揮了揮手。三名士卒艱難的踏著足有兩尺深的積雪向著什長靠了過來。三人將什長圍攏在中間,為他搭了一麵人肉牆。什長麻利的蹲了下去,用左腳靴子使勁踩著右手手套將右手給拔了出來。

一股熱氣自手套中騰了出來,什長趕忙利用這極短的間隙將火折子握住將那薄冰化開。什長的指縫中竄出了一股冰流,顯然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使勁一擰,火折子尖上出現了一團微弱的火苗。

圍成人牆的士卒們趕忙向著什長又攏了攏,眾人都憋著一口氣,生怕這呼出的氣與寒風將這來之不易的火苗給吹滅。

在河邊的士卒見到了這微不足道的火光也靠了過來,並從一名士卒的腿間將一個裹著粗油步的火把遞了進去。

什長凍得發紫的手緩慢的靠近了火把,那微不足道的火苗遇見了粗油布,瞬間刷出了一道火光,什長難以抑製的興奮洋溢在了臉上,這火把照亮了足足方圓半丈的範圍。

士卒們也紛紛從行軍背囊中取出了火把,憑借著什長的第一把火,將之一一點亮,整個穀底冰河左側變得亮堂些。

什長的右手已經失去了知覺,在士卒的幫助下才重新將熊皮手套給套了上去。

士卒們將拾來的濕木烤幹,終於在半刻後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火堆。

什長看著圍著火堆一言不發的下屬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覆滿雪花,隻露出了口鼻與眼睛。

“將幹糧拿出來熱熱,把精氣神歇足,一會還有段難走的路。”什長從背囊中取出了一個肉餅,架在了木棍所搭的烤架上。

“什長,您說這冰原穀都沒異獸了,咱們還去做什麼......”靠在什長旁邊的士卒已經將臉上的冰雪抹下,一張凍得發紫的臉露了出來,這士卒約莫二十出頭,連胡須也沒緒得有多長。

“怎麼,這才走了三天你就怕了?”什長忍著右手的疼痛,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著。

“沒......我沒怕......”士卒打了個寒顫,“我隻是覺得這冰原穀早就沒有活人與異獸了,咱們再往裏走啥也尋不著不是?”他將頭低了下去,隻用著餘光瞄著什長,生怕什長給他一拳,在他們大渝,臨陣退縮的士卒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士卒有些驚奇的發現這次什長竟然沒有打他,他壯了些膽子將頭給抬了起來,一下抖落了大量的雪片。

什長靠著火堆烤手,希望這熱量能緩解凍傷的疼痛,心裏還有些後怕,但凡再晚套上手套半刻,這右手就保不住了。

“其實冰原穀裏還有人。”在眾人的沉默中什長突然開了口。

“咱們大渝朝廷在冰原穀的深處還有一處要塞的。”什長示意一名士卒將他的背囊打開,什長從士卒的手裏接過了一卷羊皮卷軸。

他僵硬的將羊皮卷軸套在紐扣上的皮繩給取了下來,緩緩的將之鋪在了自己的腿上。

借著火光,什長指向了地圖最西北處的一個黑點。

“這就是咱大渝國的要塞。”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什長環視了周圍的士卒,想著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回到大渝,一時也堅定了想法。

“我們不是去尋異獸,這冰原穀裏也該早就沒有異獸了。”他取下了烤架上的肉餅,大大的咬上一口,帶著微焦的餅皮與肉餡被一同送入了嘴裏。

什長一麵嚼著食物,一麵嘟囔著說道:“這冰原穀的最裏麵,有一座巨大的青銅城門,我們就是要去尋它。”

他沒有理會眾人,而是繼續咬著肉餅,眾人的神情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什......什麼?這冰原穀裏還有一座青銅城門?”一名年紀二十五六的士卒瞪大了雙眼,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已十分沙啞。

“這從未聽聞過,這鳥都不來的冰原穀還能有城......”

“那城裏莫不是住了什麼大人物,怕不是個會通天法術的仙人,怪不得這地方就沒有解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