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每回來簇卻是不看不問不聊,隻一心往紫尋房中去。
幾個女子餓狼般撲來:
“程大少,你瞧一眼我嘛。”
“與紫尋這般久也不會膩麼?換個口味嘛~”
“程大少倒是一副癡漢模樣,紫尋卻不止你一個客人呐!”
程澈一驚:“她怎會接客?”想了想,又改口,“我告訴了張媽媽要贖她,怎能讓她接客?”
“這客她不得不接。”
“誰?”
“還能是誰,嚴爺。”
程澈一聽,掙開她們,朝後院紫尋的房間奔去。
正要敲門時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道:“嚴爺,程大少已經答應要贖我了……你就看在這些年我伺候你還算周到的份上,放了我罷……”
“就陸桂寒那母夜叉的模樣,你妄想進程府的門。”嚴之先輕蔑一笑,“你給我做姨太太,可不比做一隻野雞強?我不介意你這爛身子,你倒跟我挑剔起來了。”
“不……”
程澈怒火中燒,一腳踢開門,紫尋正跪在地上,哭得柔弱可人。嚴之先雖年逾四十卻保養得當,身材挺拔,長相俊朗,乍一看倒似三十出頭的人。
看見程澈進來,紫尋連忙抹了淚,慌張站起身來,強壓心中的驚怕。他,可是聽見了什麼?
程澈質問道:“你口中的母夜叉,的可是我母親?”
嚴之先臉色微變:原是為了我罵陸桂寒而生氣。他看了一眼紫尋,諷笑道:“程大少爺莫不是聽錯了,程老爺一代權豪,我怎敢辱罵程夫人。”
程澈冷哼一聲,拉過紫尋護在身後,“既知我父親是權豪,我要的人你還來搶?”
“哪能夠?玩笑而已。你程大少縱是要整座鳳仙閣,我也得拱手相讓啊。”
嚴之先一番話得陰陽怪氣,大笑著離開了。
程澈看向紫尋,安撫道:“你不用擔心,贖金我就快湊齊了,很快你就能脫離這地方。”
見她心悸未定,程澈拉了她坐下,倒了杯茶給她緩一緩,閑談道:“你猜我昨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麼人?”
“還用猜麼?”紫尋掩口一笑,“你被戲子趕出門的事,誰人不知?”
程澈臉上無光:“此事休要再提。”
“好好好,那你見了什麼人?”
“泠兒。”
紫尋心中一緊:“她可有與你什麼?”
“沒上幾句話,她丈夫在一旁。”
丈夫?竟當真什麼也沒。紫尋稍寬一寬心,又憂愁起來:“也不知我的歸處是哪裏。”
程澈摘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裏,嚼道:“總會找到歸處的。”
紫尋怔怔望他:“阿澈。”
“嗯?”程澈側頭看她,眼眸如清暉,不沾半點人間事。
“奴本賤身,早已認命。”紫尋輕柔笑著,臉上無絲毫怨艾,“泠兒色藝雙絕,又得良人真心相待。不似我,縱使贖身出去也是飄零無依。贖與不贖,沒有分別。”
程澈見她神情溫柔,出的話卻蒼涼至極,一時心疼道:“怎會飄零無依?在你得遇良人之前,我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