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未羊生病了?(1 / 1)

胡慧蘭一回到家,就看到他們父子倆,正好不自在地躺在她燒的熱炕上睡著了。

頓時,心頭又燃燒起火來。

她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朝著未羊父親燒灼了過去:

“我把你個挨千刀的......你一天天,倒是自在喲......

你都不瞅瞅現在啥光景了,你還不回來......

你沒晝沒夜的,給你一些爺做木活......

你一些爺能把你養活一輩子嗎?

他們能給你送終嗎?

你出門連聲招呼都不打,唵?

我問你,你為啥不吭聲咧?

你就是個老實人,你總叫別人牽著鼻子走......

你害苦了我一輩子......

你現在又害我娃......”

就這樣,胡慧蘭厲聲戾氣地叫罵了一通,她的每句話都仿佛是在用钁頭挖一樣,卻始終沒能挖疼未羊父親的心。

因為,未羊父親本來就耳背,而且,現在他還把收音機的音量擰到了最大,他的耳朵裏,唯一能進去的,就隻剩這熱鬧哄哄的秦腔戲了。

現在他也就快要被這戲曲哄得睡著了。

胡慧蘭‘吧嗒吧嗒’,打機關槍樣吼著,直吼到嗓門沙啞了才消停。

就這樣,過了良久,這一家人才漸次熟睡。

到了淩晨時分,胡慧蘭起夜時,無意間,發現未羊不對勁兒,似乎是不對勁兒,因為此時的他呼吸急促,嘴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奇怪了,這娃平時睡覺都不這樣的呀!”胡慧蘭納悶了。

很快,她腦袋裏就閃出一個遺念:這娃會不會是生病了!

胡慧蘭那麼的一想,心就不由地懸起來。

她還沒來急去上廁所,就把腦袋湊到未羊跟前,想立馬把他叫醒。

可是,無論她如何大聲叫他,他都不吭一聲,而且,用手撥弄他的腦袋也不起作用。

胡慧蘭能從未羊的喘氣聲中聽出一種痛苦的呻吟。

這一下,她竟下意識著了慌。

胡慧蘭天生性子急,心裏那麼的一慌,也就什麼都顧不上了,她一個箭步跳下炕,摸著黑從窗台上摸到火柴盒,迅速打開,劃燃一根火柴,抖抖索索的把煤油燈點亮。

燈亮了,很快,窯子裏就充滿了安全感。

胡慧蘭把煤油燈湊到未羊臉上,這時,她發現未羊的臉,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整個麵目煞白煞白,嘴唇仿佛嚴重脫水般,幹的都起了一層皮,未羊的嘴巴半張開著,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呼哧呼哧。”

胡慧蘭忙把手搭在未羊額頭上,她想試試未羊的體溫,她知道,小孩子最容易生的病就是發高燒了。

於是,那麼的一試,竟把胡慧蘭試蒙了,因為此時,未羊的額頭異常冰涼,不,冰的簡直像冰塊,而且,鼻頭上還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胡慧蘭知道人體隻要發熱才會出汗)。

“這怎麼可能?”胡慧蘭抹了一把汗珠在手指上,非常的納悶兒。

不過,她又聯想到炕是熱的,不,現在幾乎是燙的,未羊身子下麵都快被燙熟了,那麼,熱的出點汗也是正常現象啊!

可是,這額頭,這臉,這鼻子,這幾乎是脖子以上的部分為什麼都是那麼的冰?

胡慧蘭知道發高燒的症狀,就是用自己的臉,或者手,貼到發燒者的額頭上,臉上,或者,後脖子上,就能明顯感受到一股異乎尋常的熱度。

而患者呢,明明熱的全身滾燙滾燙,卻往往都會說自己很冷很冷。

經過那麼的一番推測,胡慧蘭終於斷定未羊不是發高燒,也不是什麼感冒之類。

盡管她的心稍稍放鬆了些,卻因為不知道未羊現在所表現出的這種臨床症狀是何原因,所以,很快放鬆下來的心,又很快地懸上了。

胡慧蘭猛地朝著未羊父親“啊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