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很快就到了中午。
太陽終於落下去了一點點,未羊自認為是一點點,這時,胡蕙蘭已經把午飯做好了。
廚房裏。
胡蕙蘭像以往一樣大聲地吆喝一聲,然後,就又慢悠悠走去外麵找未羊。
胡蕙蘭在房簷下找到了未羊,這時未羊正歪倒在他的小馬登上,安安靜靜的,仿佛正在思考什麼。
“嘿。這娃兒,你忘記餓了嗎?”胡蕙蘭故意笑著比劃道。
可是未羊依舊不為所動,懶洋洋的,似乎對吃飯從不感興趣。
“你是不是飽著哩?如果你飽著的話,那就不要再吃了!我自己去吃,吃光就沒你的份了!”
胡蕙蘭比劃著說罷,就惱的自己回去吃了。
自從未羊的大嗓門把人家的玻璃震碎之後,胡蕙蘭就一下打心眼裏對未羊產生了反感之情,他覺得未羊就是她的累贅,就像一棵歪脖子樹,再怎麼休整,他都長不直了,而且,她也永遠靠不住他,不僅如此,說不定哪天還要替未羊所犯下的錯來背鍋。
因此,胡蕙蘭就不再像以往那樣對未羊知冷知熱了,現在她對他表現得冷冷清清的,大有隨他去的不屑態度。
便是在此時,未羊不知怎麼的,腦子一熱,就又想到了去童樂家玩兒。
他母親剛一轉身,他就叮叮咚咚跑去童樂家了。
可是,這次未羊去之後,發現童樂依舊沒有回來。
於是轉念又叮叮咚咚跑回了自家院子裏來。這次,未羊一折回到院子,就一屁股重重地蹲在了小馬登上,用力過猛,他的小馬凳的腿險些給他壓的散架了。
落座後,未羊就再無心好好兒磕麻子了。
未羊把扔進嘴巴裏的麻子一粒一粒的咀嚼起來,咀嚼碎了,連肉帶殼一起吞進肚子裏去。
他的腳不停地踢著地上的土,直到四周塵土飛揚起來。
過了一小會,未羊又抬頭望天,望了良久,發現太陽似乎依舊高高掛著,並未有一絲半點的落下來的痕跡。
這時候,他家的兩隻鴿子飛了一會兒,然後落在對麵的高牆上不動了,像石化了一樣。
未羊又轉移視線,朝高牆上凝望了片刻,突然腦子一激靈,仿佛著慌了似的循著童樂的爺爺所指的學校方向跑去。
所謂的學校方向,也隻是個大概的方向。
未羊知道,每天都有很多小孩子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因此,他很早以前就對那個方向的地方感到好奇,並且抱有無限的遐想。
無論如何,未羊終究還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學校的具體位置。
出發點是朝左呢?還是向右呢?未羊一概不知。他隻曉得那個方向就是太陽每天落下去的方向。
他好奇地想著:隻要我循著那個所謂的大概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下去,那個‘學校’就應該會出現吧?
想到這裏,未羊就飯都來不及不吃一口,猛的一拍屁股就朝著既定的方向奔跑而去。
未羊橫衝直撞地穿過一條又一條窄窄的小巷子,這些小巷子在他眼裏,無疑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未羊隻知道這些小巷子全部都是未家村的地盤,他記得他母親曾經就用手勢給他比劃說過,她用手指指著遠方,然後,再繞身子三百六十度轉一圈,說那很大很大的一圈,全部都是未家村,就比如他家的院子屬於他家的地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