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對比當初太清真人離開的方向,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冒了出來,難不成這是太清真人陽神真身留下的痕跡?
不管是不是,有線索總好過沒線索,於是葉凱當即帶隊調整方向,順著殘留的波動軌跡前進。
空吟看在眼中驚在心頭,蜃樓秘法,當真匪夷所思。
日升日落,星鬥明滅,山川起伏,大地變遷。
到了第三天,竟是來到了一片沙礫之地,風卷黃沙,漫天席地,讓人睜不開眼睛,山石也光禿禿看不到任何植被,甚至連水源都找不到。
靠近山崖的地方,一座巨石殿傾斜淹沒在黃沙之中,無論造型還是石料的風化程度,都能看出年歲極為古老,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被歲月和風沙蛀出空洞。
旁邊還能看到一些露出沙丘的小尖頂,也不知道底下究竟埋葬了多少文明和記憶。
“停!”葉凱突然睜眼。
蘇暮雲禦劍急停,問:“有什麼發現嗎?”
葉凱指著傾斜的石殿:“我感受到劍意結晶了,就在那。”
話應剛落,狐魂七已然急速俯衝了下去,身影迅速隱沒在漫漫黃沙之中。
石殿背風的一側,一位道人正坐在窗口,他的坐姿很隨意,右腿盤曲左腿耷拉,身體靠在牆上,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時不時仰頭喝一口。
“果然是你!”從風沙中鑽入,狐魂七一眼就認出了道人,瞳孔收縮雙拳握緊,殺意怒意瘋狂波動。
“你是誰?”太清真人頭也不抬隨口問。
“我是誰?你不認識我,但你總該記得你在青丘山對我塗山一族犯下的罪!”狐魂七語調拔高。
太清真人一愣,皺著眉頭回憶了片刻,方才麵露恍然之色:“想起來了,但那又如何?”此言一出,連剛鑽進來的葉凱等人也都變了臉色。
“那又如何?我族世世代代困於魔狐體內,受盡苦痛折磨,你告訴我那又如何?”
狐魂七更是氣的青筋暴起,噌的一聲將長刀拽了出來,刀鋒黑底紅紋,黑底如淵紅紋如血,一團團血光呼嘯燃起,將刀刃完全包裹。
霎時間,狐泣之聲大作,比之前塗山山穀更甚十倍。
葉凱等人隻覺得萬針刺腦頭痛欲裂,幾乎要當場暈厥,太清真人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抬手輕輕一揮,清光掃過,狐泣之聲戛然而止,刀刃上的血焰紅光也暗淡了許多。
“氣運輪轉,王朝更替,那拜月妖狐也不過是受命而為,你族殺她複仇情有可原,屠山滅族卻是罪無可恕,此孽不還,必遭天譴。”
太清真人的語氣很平淡,但聽在狐魂七耳中,卻是格外刺耳。
“這麼說你還是在幫我們咯?”狐魂七切齒冷笑。
“我並不是在跟你解釋什麼,你信與不信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如果你是來報仇的,那麼就動手吧,但如果你是來尋求解脫之法,我或可指點你一二。”
太清真人這話說得可謂直截了當,連問都省了。
狐魂七臉色連變,時而殺氣騰騰,時而遲疑不定,最後還是對族人的關切占了上風:“解咒,立刻!”
誰料,太清真人卻搖了搖頭:“別說是現在的我,就算是當年的我也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