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江陽再一次生無可戀地問道,被泰銘拖著走了有二十幾分鍾了,中途也想過甩開他的手扭頭跑掉,但不是被他發現拉回來,就是自己被溜冰鞋絆倒。
“到了。”
環顧四周,別說其他人了,這地方連個亮點的路燈也沒有,視野裏都是黑黑的,“臥槽,你玩我呢?這什麼鬼地方啊?”
“荒地,我特意帶你來的。”
“啊?哎,泰銘,你丫就是成心玩我是吧?”江陽甩開他的手,他真的有些生氣了,十月末的夜晚很是寒冷,被人莫名其妙的帶到這種地方,對方還一本正經的說是“特意”的。
“不然,你期望我帶你去哪?對你做什麼呢?”
“我……”一時間的確想不到答案,泰銘似乎總是能讓話嘮的江陽無話可說。
“這裏啊,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最開始住的地方哦,”泰銘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有些自顧自地說道,“隻是現在已經變成荒地了,但最近好像被什麼旅遊地產盤下來了吧……”
“那關我什麼……”
“我啊,是個可怕的人。”泰銘不理會江陽的插話,高大的身子站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用冷冷的聲音繼續說著,“一出生就害死了母親,8歲的時候父親也去世了,因為我沒有對伯父伯母露出笑容,就讓他們放棄扶養我;因為我發脾氣和院裏的小朋友打架,沒過幾天他就發高燒死掉了;因為我不願意和讚助人的兒子一起玩,之後他們就撤銷了對孤兒院的資助……”
“切,什麼啊?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嗯?”
“我說你臭不要臉!自戀也得有限度啊,怎麼可能每件事都與你有關哦,你真以為世界是繞著你轉的啊!”江陽吸吸鼻,再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一臉嫌棄,“居然有人的臉皮比我還厚?”
“啊?”很是吃驚的回頭看著江陽,他的眼睛亮亮的,整個人也那般純真無邪,看著看著泰銘就笑出了聲,“你也知道自己臉皮厚啊……”
“可你不是比我還不要臉嗎?”
“是,”泰銘定定地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江陽吸進去一樣。
極少和人說有關於自己的事,即使是對餘秋筠偶爾提到一些,她也是一臉擔心,想用家人的愛與關懷來溫暖自己,卻從沒有人像江陽一樣罵自己醜不要臉。
就在江陽以為自己說得很有道理,正洋洋得意準備讓他快帶自己離開這裏時,泰銘忽然又靠了過來,而且靠得很近,近到連呼吸都撲在江陽的臉上。
“你幹嘛?”
不知是否受環境影響,江陽有些害怕起來,盡管平日裏的泰銘都是冰山臉,但即使現在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感覺到他的冰冷,特別是那雙眼睛,裏麵似乎滿是惡毒的刀子,而他還用低冷的聲音惡狠狠地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不要,再靠近我!”
“啊?誰想……”
“滾。”
“臥槽!你說什麼?你他媽有病啊!”
“是,我有病,所以你快走吧。”
“我……”很想說“走就走”,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但江陽明顯感覺到他說的其實是“不要走”。
輕歎一聲,語氣軟下來笑著嚐試和他繼續搭話,“嘿,別逗了,你是不是又玩我呢?”
“我沒開玩笑,”泰銘又靠近了些,語氣和態度卻沒有改變,“不然,小心我發病……”
“切!本大爺怕你不成?你能幹什麼……唔。”
話還沒說完,泰銘就忽然親了上來,速度很快,快到江陽又沒有反應過來。
“我再說一次,滾。”
“你他媽真奇怪!有病!”使勁擦了擦嘴巴,江陽氣呼呼地轉過身就走,“再見!哦不,再也不見!”
看著他慌亂地滑動著輪滑離開,泰銘忽然有了一下安心放鬆的感覺。但在看到他因為不小心差點摔倒,而直接脫了輪滑鞋跑掉時,又有些擔心地自言自語道,“腳啊,要好好保護,才不會再生凍瘡啊。”
不知道在黑乎乎的荒地站了多久,直到口袋裏傳來手機鈴聲,大概是秋筠叫他回去吧。
抬起腳時才覺得發麻,拿起手機看到日期,才反應過來已經過了零點了,“想聽你對我說生日快樂啊……不過,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