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吊在外麵,淡薄的身子就像是被風吹動的落葉,她仰起頭,臉上沒有一絲懼色,淡淡的看著他,“你放手吧,我不想再欠你的了。”
無論他前世是誰,在她的生命裏扮演的什麼角色。
程鈺搖著頭,那張與程鈺相似的臉邪肆張狂,“你欠定了!”
說著,他手一用力就將她拉了上來,就在這時,空中的直升機逐漸畢竟,機艙門大開,卉姐站在上麵大聲叫道,“以晴!”
聽到她的聲音,以晴一愣,很快有了反應,眼睛微微一潤,“卉姐……”
直升機朝著這邊飛來,卉姐的飛鏢立馬夾在指尖,她揚了揚手指,警告的看著程鈺,“以晴,你在等等。”
程鈺眼皮一撩,眸中帶著不屑,視如無物,他眼裏現在隻有以晴,他拉上以晴時,以晴的手差點從他手裏滑了出去,程鈺大驚,不敢動作,“以晴,抓牢了。”
以晴望著他,眼睛像是隔了層玻璃般,令人看不清晰。
寧可失去,也不願意她受傷。
這是她從他眼裏讀出的傷心。
直升機迅速的放下吊梯,卉姐在她快要滑下的時候,抓住了她,欣慰的笑了笑,“以晴,抓緊我的手,沒事了。”
她激動的抓著吊梯,抱著以晴的腰,“別害怕了。”
小強一看救了人,立馬駕機離開。
如果可以,她情願把程鈺當成一個噩夢,從未曾見過。
隻有這樣她才能確定從始至終,她要找的人是程楓,愛的人也是程楓。
程鈺站在窗口,邪眸微微一抬,望著她,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視線裏,而他給她留下的是一抹極豔的微笑。
無論她是否看清,他想告訴她,這隻是短暫的離別,他們一定還會再見。
一定的。
以晴來到機艙裏,一眼就看到了雪君,她提起的心微微一鬆,又拉住了卉姐,“程楓!程楓呢!程楓還在下麵,我要去救他,我們快去救他!”
卉姐一聽,忙說,“小強。”
“知道!”
小強調轉飛機,到了另一邊的城堡,那裏修嶽正架著飛機在這一片區域盤旋著。
看到小強靠過來,連忙問道,“小強,以晴呢?”
“沒事了,你那邊呢?”
“溫老和瑾已經下去了,過了十幾分鍾,一點消息也沒有。”修嶽擰著秀氣的眉頭,也是很著急,底下的海水沒有退,石頭城堡周邊也並沒有停機的地方,他想去幫忙也幫不上。
就在這時,兩人對講機裏隱隱出現了“茲啦”的聲音,兩人呼吸一緊,修嶽立馬問道,“瑾,是你嗎?”
一陣陣的幹擾後,瑾的聲音傳來,“我們在窗口。”
修嶽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立馬將飛機開了過去,小強立馬把消息告訴了以晴,“他們出來了!”
以晴也忙走到飛機艙口,緊張的盯著那裏。
不多時,溫老走了出來,雖然他現在已經年過花甲,但是依舊身輕如燕,煙袋鍋放在背後,一腳蹬上窗口,身子猛然彈了出去,向前撲了三四米,抓住了吊梯,連一絲停留都沒有,就靈活的爬了上去。
之後是瑾,他沒有溫老那樣的伸手,一手穩住窗棱,在吊梯靠近的時候抓住了吊梯,順著爬了上去。
以晴胸口一直狂跳著,兩眼一直緊攫著窗口。
可是從瑾以後,再也沒有人,以晴心一沉,像是壓了幾千斤的大石頭,她的呼吸越來越沉,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神識,跌坐在地,視線落在底下茫茫的大海間。
所以,他沒有出來。
海水不停的翻滾著,卷起波濤,就像是他在召喚她的手。
程楓……
她抓住艙門的手,忽然一鬆,身子也越來越靠近。
如果,他真的要留在這裏,那麼她也要陪著他,永遠的陪著他。
“是程少!”卉姐的一聲驚呼,使得以晴清醒,她倏地抓緊艙門,視線一點點的抬高,望著窗口的人,心跳又開始不由的跳動著,她嘴角微微綻著笑,程楓……是程楓!
程楓渾身濕漉漉的,身上的黑衣也是破爛不堪,但是身上並沒有太大的傷口,都是些皮外傷,他急切的巡視著,當視線落在以晴身上時,眼底立馬溢出了狂喜。
無須太多的語言,隻需要從彼此的眼中就可以確認對方心裏的想法。
如果失去,那麼剩下的那一個,也絕對不會獨活。
以晴哭著哭著就笑了,明媚的眸子終於雲散霧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