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童穿好衣服,抱著換下的髒衣服回道觀,軒轅琅邪就背負雙手跟在後麵,看著她把衣服扔進洗衣機,然後又跟著她回房間。
杜梓童順帶著也把頭發洗了洗,等她拿來吹風機正要吹幹一下再出去吃飯,不料剛插上電的吹風機突然卻到了軒轅琅邪手裏,氣的她差點抓狂。
剛才是誰催她趕緊回來的,就怕餓到了他的孩子,還擔心她會著涼,讓他的孩子跟著受罪,這會兒卻又來搗亂,他是不能言語跟行動一致還是不知道濕著頭發容易感冒啊?
然而,讓她更加預料不到的是,軒轅琅邪卻不是在搗亂,因為下一刻他直接按下吹風機的熱風按鈕,對著她的頭發吹了一起來。
他神情認真,動作很輕柔,一邊吹還一邊用另一隻手撩撥著她的長發,溫熱的風吹拂著她的臉,莫名覺得有一種暖流在身體流淌,連心裏都暖暖的。
她低著腦袋,不自覺的抿唇微笑,這不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吹頭發,以前金不換和霍七心都為她做過,尤其是霍七心,曾幾何時這幾乎算是本職工作,但她卻沒有這種感覺。
這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其實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奇妙的難以形容,美好的不像話,忍不住要沉溺在其中。
回頭仔細想想,她也不覺得軒轅琅邪有什麼不好的,不管他對別人是怎樣的態度,對她卻始終嗬護有加,不過像此時此刻這種莫名的溫柔,卻還是難得一見的,珍惜吧。
軒轅琅邪給她吹完頭發,便把吹風機往她手裏一扔,極其別扭的催促,“快點,我跟我兒子都餓了,你是想謀殺親夫和兒子麼?”
“你說什麼?”杜梓童放下吹風機,橫眉豎眼的看著軒轅琅邪,咬牙切齒的問,“謀殺親夫?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丈夫,我怎麼不知道?”
“也對,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我的妻子呢,那也太抬舉你了。”軒轅琅邪讚同的點頭,“不過我是真的餓了,今天一大早就上山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鬼也要吃東西的?”杜梓童秉著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則,不跟他計較剛剛的話,顧自拿過梳子梳頭,好奇的問道。
軒轅琅邪一挑眉,“那是當然,我們又不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
杜梓童梳頭的動作一僵,眼裏露出一絲害怕和厭惡,“那你們要吃人喝血?就跟那老鬼婆一樣,要人肉做包子餡?”
軒轅琅邪很想給她一個白眼,他又不是第一次要吃東西,上次不還是她親自下廚給他做的麼,什麼時候見他吃過人肉喝過人血了?真會給他亂扣帽子。
不過他不但沒有說破,還故意威脅她,“放心,隻要你聽話,我是可以跟你們一樣吃五穀雜糧,不會吃了你們這幾個人的。除了金不換之外,你們身上也沒幾兩肉,還不如留下給我做飯吃,但要是你不乖,那就說不準了,也許第一個就拿霍七心來當排骨燉了。”
杜梓童一個不穩,手裏的梳子差點就掉在地上,震驚的看著軒轅琅邪,蠕動了一下嘴唇卻沒有說出話來,她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因為她從來就不了解真正的鬼,更不了解他。
軒轅琅邪的耐性顯然被磨光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梳子,快速卻不淩亂的給她梳了幾下頭發,把她吹得有些亂的頭發梳順了,安靜的垂在後麵,這才放下梳子。
“女人就是麻煩,動手能力還差,等你自己來,黃花菜都要涼了。”他一邊控訴一邊大步流星的出去。
杜梓童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有些僵硬的往鏡子裏瞧了一眼,還挺滿意的,這死鬼真的隻是給她梳頭,而沒有借機故意扯痛她的頭皮,不知道又是在發什麼瘋。
見屋子裏已經隻剩下一個自己,她連忙往外跑,一出房間就看到軒轅琅邪頎長的身形安靜的立在院子裏,他的麵前則赫然站著全神戒備的霍七心。
“你是什麼東西,來這裏做什麼?”霍七心隻是來叫杜梓童吃晚飯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一隻鬼從她房間裏出來。
待他走近,看清了他的容顏,心裏咯噔一跳,好像猜到了些什麼,卻又不想承認,所以他現在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醋壇子,直接就碎成了渣。
在軒轅琅邪麵前,他這隻算得上是清秀小生的人便自慚形穢,心生嫉妒了,尤其是想到杜梓童的肚子裏還懷著這鬼的孩子,他就更是覺得心裏酸溜溜的猶如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