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話音一落,向來喜歡沉默的碧落就搶著開口,“你在動手前應該就知道,要救他們會讓你失去所有的修為,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也未必修煉的回來,不是麼?”
“你們說夠了沒有!”被一次次搶話的軒轅琅邪終於怒不可解了,大喝一聲,“既然你們喊我一聲主子尊我為涇渭城主,那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如此質問於我?”
平日裏脾氣溫和,小心翼翼的黃泉此時絲毫不被軒轅琅邪的怒氣所威懾,反而繼續質問道,“主子,我們今日所為的確是以下犯上,但這也是為了您好?再這樣下去,我們怕你等不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出世。”
連黃泉都態度依舊,碧落自然更不會因軒轅琅邪發怒了便退縮,也接著道,“主子這一次元氣大傷,修為全廢,若是再不回城去閉關,那後果並非我與黃泉所能預料到的。”
杜梓童愣在原地,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軒轅琅邪若隻是為了孩子,那根本沒有必要再救其他人,尤其是沐晚晴和水靈月,那兩人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可他偏偏卻救了她們。
她知道他性子別扭,像是怕別人知曉他做了什麼好事會感恩戴德似得,所以寧願隱瞞不說,卻不知道他這次為了他們幾個,竟然會犧牲這麼大,那是她連做夢都想不到的。
現在她終於能明白,為什麼他會睡那麼久,醒來了還如此的虛弱,修為全廢的後果可不亞於被超強者重傷一次,這一點是她最近看書知曉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你們以為自己是誰?”軒轅琅邪冷哼一聲,“我現在好好的,死不了,你們用不著危言聳聽!”
黃泉提高了聲音,“是,你現在的確死不了,但在你決定救人的時候,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還能醒來?若是醒不過來,那又該如何?”
碧落的語氣極其冰冷,“既然我們心甘情願的奉你為主,那你是不是也該有些身為城主的自覺和責任感?你不要告訴我們,你這樣不是因為她是鬼母,而是對她動了情。”
他已經對她動情了?
軒轅琅邪和杜梓童腦中幾乎同時閃過這個想法,這有可能麼?她有什麼值得他動情的地方?如果真的會動情,也不會等到現在吧,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笑話,你們少在這給我亂扣帽子,不就是要我回去麼?那我回去便是了,至於你們是否心甘情願的奉我為主,我從來也沒有在意過,本來就被你們逼著上去的!”
軒轅琅邪話語冰冷的說完,憤憤然的一甩袖子便大步往外走,卻在踏入屋子的那一刻腳步突然一頓,倏地一愣,隻看到屋外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除了杜梓童又還會有誰?
她怎麼來了,又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何有人來了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是因為修為被廢的原因嗎?這不可能啊,他這幾天潛心修煉已經恢複了一點。
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他突然回頭看向立在身後的黃泉和碧落,立時就明白了,今天這一場對話,根本就是他們故意給他下的套啊,目的是讓杜梓童知道他不想說的真相而已。
“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杜梓童站在前門,軒轅琅邪立在後門,一人一鬼隔著一間屋子的距離,隻聽到杜梓童的話在屋子裏飄蕩。
軒轅琅邪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她就問他到底怎麼了,後來也問過幾次,可他要麼顧左右而言他,要麼幹脆不回答,以至於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你那麼笨,我怕說了你也未必明白,最後還要我浪費口舌跟你解釋,你覺得我會是這麼無聊的鬼麼?”軒轅琅邪雙手抱胸,幹脆倚著門框,一臉無所謂的斜睨著杜梓童。
黃泉和碧落側身從擋住大半個後門的軒轅琅邪旁邊走過,穿過屋子再從堵住大半個前門的杜梓童身邊側身而過,逃也似的跑了,才終於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如今就算是軒轅琅邪自己不想離開,杜梓童也應該會因為擔心他而趕他回去閉關修煉的吧,除非她是個泯滅了良知,根本就不懂得感恩的人。
杜梓童衝過去,掄起拳頭對著軒轅琅邪就是一陣猛砸,卻沒有真正用力,倒是眼睛又紅了起來,像極了一隻急了要跳牆的兔子。
“你騙我,你分明就是什麼都不想告訴我,你隻會讓我不許騙你,不許偽裝,可你自己呢?什麼時候對我說過真話了?說,這一次到底是不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