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散開，火光映在他的眼睛裏，像兩盞小燈，夏添靠進他的懷裏，輕聲說：“我懂了，等大衛那裏人手足了，我就陪你一起打拚。”
“嗯。”淩展軒攬住她，看向窗外漸漸泛白的天際。
這一夜，雖然又無眠，卻無比滿足。
他還想以老頭子的名字成立教育慈善基金，他知道，這條路會很難走，可是，他淩展軒從來沒有怕過困難！
手指緊緊地相纏著，夏添輕笑起來，小聲說：“展軒，你知不知道，其實一年前我悄悄跑回來看過你！”
“哦？真的嗎？”
淩展軒側過臉來看向她，那十七個月，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光，日日夜夜都被思念熬煮著這顆心髒，它時而縮緊讓他無法呼吸，時而又冰涼僵硬，讓他感受不到生的氣息。
清風，涼涼，從敞開著的窗戶裏撲進來，拂動淺藍色的窗簾，夏添的聲音又輕又柔，像輕羽一般騷動著淩展軒的心。
“那天是你的生日，我悄悄坐了火車回來，就躲在帝臨集團地下停車場外麵，就是拐角那個小茶室裏，我買了一個小蛋糕，點了一根蠟燭，然後就在玻璃窗後麵看你。那天下雨了，好大的雨，你開著車出來，雨水把你的車窗全弄模糊了，我趴在窗戶上，可是一點都看不清你的臉，急得直哭，要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回來看你，又用了多大的勇氣來逼自己不要跑出去。”
她輕歎了一聲，繼續幽幽地說道：“窗戶上好多雨水，我連外麵也看不清了，你的車就那樣一點點開遠，我一麵自己吃那塊小蛋糕，一麵想，淩展軒，你有沒有忘掉我這個笨蛋。”
“傻瓜，我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你從水裏獲救了不肯來找我，如果說是恨我，為什麼現在又願意和我在一起。”淩展軒輕拍了她的手背，低聲問道。
“我害怕。”
夏添仰起頭來看向他：“曾經我的勇氣，都被水衝走了！你太優秀了，你知道嗎，我做不到像她們那樣，可以用了幾國的語言幫你談生意，又可以風清雲淡、不露痕跡地幫你擋開那些麻煩事，越和你呆在一起的，我就越發現這中間的差距，就像一條不可跨越的溝，我追不上你！那我又何必攔在你的前麵？”
“可是，我那天見到你之後，我又想，既然媽媽能遠遠地看著葉超凡，我也可以，起碼我知道你每天都好好的，葉超凡曾經勸過我，直接找你說清楚，可是要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麵對你，你的呼吸，你的眼神，你的一個笑，我都抵擋不住，所以我就幹脆裝成不認識，哎，淩展軒，你瞧我連一個月都沒堅持下來，就又和你滾到一起去了，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得罪過你，所以這輩子來還債？”
“添添。”
淩展軒埋下頭來，在她柔軟的發絲裏深深地呼吸著：“你讓我怎麼說才好？你是老天賜給我的，還有，今後不要有這樣蠢的想法！”
“嗯，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在感情裏，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和相配，你愛我，我愛你就足夠了，對不對？”
“對！”
淩展軒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心裏一片溫暖。
他和她，在感情裏都太笨，提心吊膽，又患得患失，卻不知道其實對方和自己的感覺一樣，都害怕失去。
愛得太深，才會如此吧？
可是，現在多好，真誠相待，全力相愛，信任和包容都是要經過了磨合才能真正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