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兩人靜默無言,還是沈玉卿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麵。
“阿硯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
薑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幫秦硯解毒的事。
“那個啊,不用,秦硯也幫了我不少忙。”
“阿硯他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裏同樣感激你。”
薑酒嘴角抽了抽,“可別,他不來找我麻煩就不錯了。”
沈玉卿輕笑了一聲,拘束感也減輕了幾分。
“有時候我覺得你跟阿硯很像,從來不會表達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頓了一下,他道:“他其實很想當麵跟你道歉,關於之前的事。”
薑酒無所謂道:“都過去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又何必執著過往?”
沈玉卿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是啊,對薑酒來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對秦硯來說,他也漸漸釋懷,也隻有他還停留在過去那一場夢裏,不願醒來。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鎮國公府門口,沈玉卿率先走下去,伸手想去扶她,她卻避開了,利落地跳了下來。
“沈玉卿,謝啦!”
她衝著他招手,沈玉卿淡淡一笑,眉眼溫柔,一如歲月。
假使他再無資格陪伴在她左右,心中所願,唯她安好。
目送他離開,薑酒才轉身回府,卻見容淮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大嫂,沈太師送你回來,我大哥知道嗎?”
薑酒悠然道:“太閑了是嗎?我聽說你娘最近正在幫你物色媳婦,或許我可以幫幫忙。”
容淮臉色一變,連忙道:“可別!大嫂日理萬機,這點小事還是不勞煩您了。”
她輕哼一聲,把手裏的糕點抬了抬,容淮十分有眼力見地接過去。
棲寒閣內,慕容雪青正在陪容曦玩,容驍和容肆在亭子內下棋,沈遇白拉了葉情和顧寧他們一起,把容肆種的奇花異草連根拔起,翻了翻泥土,打算種人參。
容淮忽然頓住了腳步,“大嫂知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吧?”
薑酒微微側目,容淮低笑道:“好奇我是怎麼知道?”
確實好奇,薑酒可不認為容淮和林氏會告訴他。
“父親回來的那一天,我無意中聽到祖父和我娘的對話。”容淮笑了笑,“我以前一直覺得祖父偏心,所以總是費盡心思跟大哥爭奪,原來,我根本就不姓容。”
“雖然你不姓容,但是容肆一直把你當弟弟。”
容淮釋懷一笑。
容曦蹲在院子裏哼哧哼哧地幫沈遇白挖土,沈遇白就是轉身拿個鏟子的工夫,就瞧見她把自己辛苦種下去的草藥給拔了出去,氣得他嗷了一嗓子,把她拎著丟了出去,不許她再靠近。
容曦眨巴眨巴眼睛,仰頭看著這個凶巴巴的叔叔,手抓著他的衣角,蹭了他一身泥。
“薑酒!快來把你女兒抱走!”
容曦聽到娘親的名字,扭頭看見薑酒,興奮地朝她衝了過去。
薑酒把她抱了個滿懷,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側臉。
容肆抬眸,看著那邊的母女二人,眉眼溫柔,笑意淺淺。
西風乍起,秋光淡雲,光陰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