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陽光正好,李碧落和綠依在庭中的葡萄藤下刺繡,兩人雖是主仆,可關係卻勝姐妹,而且綠依的刺繡手藝十分了得,李碧落在閑暇時候也喜歡向她學習一二。
“哎喲,三妹在刺繡呢?”李碧落皺眉,這肯定是李心玫的聲音,不知這個瘟神到這來是想幹嘛,李碧落站起來欠了欠身,答應道:“大姐今天這麼好興致來我長春居,我都沒能好好準備。”一旁的綠依行了禮,便以準備糕點茶水的名義退下了。
“瞧三妹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姐妹說說話,閑聊一會,不必客套。”李心玫做出一副親熱的樣子,李碧落心裏一陣惡心,這李心玫真是夠不要臉的,不過說實話,論演技,李心玫勝談姨娘太多了。李心玫也真拿自己當回事,明明是個庶出,卻還仗著自己早了一點跑出來,硬是讓別人叫她大姐,去到哪了都以為自己是主人。
李碧落心想,等我在老夫人麵前把這嫡庶秩序說多了,我就不信她還會不介意嫡庶的稱呼之分。兩人客套了一會,月季便端來茶水,這是綠依故意安排的,李碧落低頭抿了一口茶,心道這綠依還真是了解她。一杯茶的功夫過後,李碧落便捂著肚子說:“大姐,碧落最近受了涼,肚子出了毛病,先去趟茅房,”站起來以後不忘交代月季一句:“好好伺候著大姐,我稍後回來。”
李心玫見李碧落走遠了,眼神立刻變得尖銳,惡狠狠地瞪著月季,低聲嗬斥道:“怎麼最近你都不去我娘那報道?”月季麵無表情,似乎沒注意到眼前人隱隱顯出的怒意,恭敬答道:“水仙傷得重,奴婢在旁照顧。”月季和水仙姐妹情深李心玫也是知道的,所以這個理由看起來合情合理,李心玫重重放下茶杯:“水仙這個蠢貨,李碧落那個賤人肯定會防著她了。要她有什麼用,好不好也沒什麼關係了。”
月季點頭:“奴婢知道該怎麼做。”李心玫玩著手裏的杯子,以為一切還在掌握中,不想杯子一個沒控製好,掉下桌子碎在了地上…綠依躲在假山後,將這一切看得真切,待李碧落回到亭中,綠依便悄悄走了。李心玫見目的達到,也不想在李碧落麵前惺惺作態,找了個理由就走了。
李碧落揮手讓月季退下,綠依便來彙報情況了:“方才月季麵無表情,麵上是答應了李心玫盯著您,可綠依覺得她心中定是不這麼想。”李碧落問:“此話怎講?”綠依回答:“月季故意提起水仙,許是試探談姨娘等人對她們這些奴婢的態度,可李心玫的回答刻薄狠毒,月季說的也是知道該怎麼做,這話可以是服從,可綠依認為,其中有警告的成分。”李碧落一臉欣賞的看著綠依,綠依立刻低下頭:“小姐覺得綠依說錯了嗎?”
“你說得很好,看來我娘之前說你聰明,果然沒錯。”李碧落很是讚許的口氣,使得綠依也放下心來。
經過幾日的修養,水仙已經能夠站起來了,月季服侍李碧落的時間也多了。這天,王楊葵領著幾個工匠進院子裏擺上花,一不小心,弄碎了一盆,把正在午睡的李碧落驚醒了,在門外等著伺候的月季嗬斥一聲:“怎麼這麼不小心,竟吵醒了我家主子。”
李碧落被吵醒了心裏應該是很不高興的,可聽到月季已經嗬斥了,心裏就不那麼別扭了,月季能把我家主子說的如此順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先前李碧落幫了水仙,現在綠依又當她是好姐妹,王楊葵這些日子幫院裏丫頭張羅衣服忙裏忙外的,她也是看在眼裏的,有人對她好,她就會回報,就會感激,再自然不過了。
“小姐,陳麽麽來了,在院中候著呢,說有事跟您說。”李碧落剛起床,綠依就進門稟報了,李碧落皺皺眉,有些不高興,可還是抬腳走了出去。
“嫡小姐,奴婢確實不該這大清早的驚擾您,可這事情重大,奴婢也是不敢怠慢。”李碧落眼光望向別處,陳麽麽也看出李碧落有些不滿她的囉嗦,便繼續說:“下個月便是老夫人的壽辰,老爺是宰相,老夫人又有先帝親賜的一品皓命頭銜,所以壽禮當天定會有許多貴族大臣前來賀壽,所以老夫人決定今天去外麵采購些上等布料珠寶進行打扮,免得到時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