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王文昌有多生氣也不管秦之茂有多不想趟這趟渾水,但牧易禮的命令下了怎麼樣他們都得去了。於是早朝過後的第二天兩人就收拾好帶著隨從往杭州府去了。
牧易禮雖然沒有看見這兩人離開,但多少還是有些羨慕的。她百無聊賴的靠在椅背上,轉頭看向回到京城以後難得有時間進宮陪她的莫策。
“真是羨慕他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其實若不是這一次事發突然,我原本準備親自去看看的。”牧易禮伸手扯下身邊盆景的一片葉子,噘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莫策聽著這話抬頭看她,眼裏晦暗的光芒一閃而過,“你還想去杭州府看看?”
“嗯。”牧易禮點點頭,“原本我倒是沒有想到杭州府會有這麼多的事,我去看看也是想著這修建堤壩是大事,難免也會遇到阻礙。隻是沒有想到我還不等動身,這阻礙自己就先蹦出來了。”
牧易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隻覺著頭疼的很,“你別瞪我,我也知道那裏危險。”話音一落就見莫策的眼神更加危險了一分,她趕忙改口,聲音有些弱弱的,“我這不是還沒有去嘛。”
莫策的眼神微微的眯了起來,牧易禮深刻的意識到了說多錯多這件事,於是她縮了縮脖子,往外望了望趕忙轉移了話題,“今日這蘭妃也要回宮,不知道何時動身可走了沒有。”
她這轉移話題的手段可並不高明,所幸的是莫策也並不是真要與她計較。他也轉過頭去望著窗外雨後的一片綠色,慢慢的張口,“江南地區本就富庶,官員難當。更何況水至清則無魚,就算是原本是兩袖清風到了那裏也難免會出了什麼錯漏。”
“所以,你還是莫要打這樣的主意才是。”
一句話給這件事拍了板,牧易禮撐著脖子想要與他叫囂,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出息的收了回來,“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再說我是那麼不知深淺的人嗎?明知道是火坑還往裏跳!”
“這不是我收到消息以後就沒去了麼。”牧易禮轉頭討好的對著莫策一笑,“這虞立聿也是個有本事的,這自從修建堤壩開始到現在就未曾與我張過一次嘴,這還是第一次!”
聽著這話莫策頓時就有些苦笑不得,“你這是究竟在高興虞立聿向你求救了,還是高興終於官場出事了?”
牧易禮被莫策說的一愣,想說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可是細細一品又覺著自己就是那樣的意思,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這話怎麼就躥了味兒了。
“說起來官場糜爛我也是有所意料的,隻是沒有想到杭州府的人居然這麼大膽。”牧易禮搖頭歎了口氣,“這可真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莫策,瞪圓了眼睛,“這我要是被他們給欺負了?那不就太膿包了嗎?”
牧易禮說著又是輕哼了一聲,眼神有些危險。莫策聽了輕聲一笑,轉過頭來看她,“這杭州府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水怕是深著呢?你以為不讓虞立聿修建堤壩隻是因為這堤壩有問題,怕暴露出貪汙的事來?”
“那不然還能因為什麼?”牧易禮撇頭看他,微微一愣,總覺著自己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聰明了,可卻沒有想到還是比不上莫策的腦子轉的快。於是她看著他滿懷期待。
果然莫策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嘴巴動了動張口道:“這旁的地方堤壩幾乎是年年出問題,這杭州府的堤壩確實牢固如昔,每一次都能夠順利的抵抗住水勢,轉危為安,這可不是什麼濫竽充數就能蒙混過關的。”
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牧易禮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明白,“那既然堤壩沒有問題,那他們攔著虞立聿是做什麼呢?”
“如果他們真的貪汙嚴重害怕知道,那直接違抗聖旨不是更加嚴重嗎?”莫策反問一句,牧易禮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在她看來這兩個一樣嚴重,不分彼此的。
莫策看著她憨直的模樣頓時笑出了聲來,“你別想那麼多了,不是已經有人去查了嗎?你就坐著等結果,最後給拿個主意,下個判決就是了。如果皇帝真是要事必躬親,那不是累死了?”
說的也是嗷。牧易禮再次點點頭,她身邊有這麼多的大臣,這些人不管心裏懷著什麼樣的心思都是要服從她的命令的,她幹什麼費心費力的在這裏猜測,等有了結果後直接看結果就是了。
她可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