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暖床(3 / 3)

“這賀少爺可是知府家的公子。”秦嬤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確定他能讓你入府?”賀文軒是知府庶子的事兒還是玉笙告訴她的,知府,可是正四品,揚州的知府深受陛下信任所在,這可是個天大的官。

關鍵是與知府攀上關係,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半年前,秦嬤嬤就在給她物色賣家。幸好她提前一步拿出賀文軒來堵住秦嬤嬤的嘴。如今又有人開出了八千兩的高價,玉笙怕背地裏嬤嬤掉進錢眼裏將她給賣了。

“賀府隻唯獨他一個男丁,他說能接我出去那定然是能。”玉笙笑了笑,牽起秦嬤嬤的手,將自己手腕的鐲子取下來戴在了秦嬤嬤的手腕上。

“嬤嬤到時候就瞧著看吧。”

秦嬤嬤得了好處,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打發走了秦嬤嬤,玉笙心下鬆了一口氣。

“姑娘。”三七在她身後,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問:“您真的要嫁給文軒少爺啊?”

“嫁?”玉笙收回目光,自嘲一笑。她這樣的身份,還指望嫁?

能光明正大的入賀府,已經是她最大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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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想都不要想。”

賀府中,賀叢文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想讓個瘦馬入我賀府的門,想都別想。”

“你如今還想八抬大轎娶她?”

賀叢文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恨不得上前就是一腳:“我養你這麼大,就是來給我添堵的。”

賀叢文咬牙切齒,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地上,賀文軒跪在地上磕頭,嘴裏卻還是堅定道:“我這輩子的妻子,就隻認她一人。”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賀叢文咬著牙,一巴掌抬起來,對著那張臉到底還是沒舍得甩下去,最後那一巴掌落在桌麵上,差點兒將桌子給劈開。

“父親不允,文軒便長跪不起。”

“冥頑不靈。”抬手哆嗦著指著地上的人,賀叢文氣的咬牙暴走:“你愛跪就在這兒跪著,跪死算了。”

賀叢文氣的急衝衝的回書房,剛一進去瞧見裏麵的人卻是楞在了原地,那張漲紅的臉上瞬間變得雪白,他猶豫了片刻,哆嗦著跪了下來。

“殿……殿下怎麼來了?”

陳琢站在書案前,單手背在身後,正在抬頭欣賞他牆上的書畫,聽見聲響回過頭,麵上帶著溫和的笑。

“起吧,賀大人。”

手中的《三水回客圖》打開,陳琢一邊驚歎,一邊衝著下首的賀叢文道:“今日去了陶大人府中賞花,他說你這兒畫不少,孤便想著過來看看。”

賀叢文站在下首,麵上鎮定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平日裏拿來玩玩罷了,恐汙了殿下的眼。”

“東西是不好。”陳琢鬆了手,拿起一側的帕子擦了擦,往屋子裏巡視了一圈。

賀叢文作為一揚州知府,住宅隻是個三進三出的小院,屋子裏布置算的上寒酸不說,就連奴仆都少。

不然他也不會人都到了書房,他那兒還沒聽見風聲。陳琢想到這兒,笑了笑:“倒是沒想到見識到了賀大人平日裏不一樣的一麵。”

陳琢抬起頭,對著賀叢文的眼睛:“與平日裏的賀大人似是相差甚遠。”

“犬子不孝。”賀叢文連忙又低頭跪下,額頭的一滴冷汗掉下來,砸在毛毯上,他卻不敢去動:“讓殿下看笑話了。”

“沒有。”陳琢擺手,將手中的畫隔下,“你的家事,孤無權過問。”

他說完,執起手邊的折扇就要走,賀叢文心中一鬆。

哪知人走到門口,陳琢卻是又站定,低頭撇眉看了他一眼:“不過,孤這兒倒是有個主意。”

賀叢文愣愣的抬頭,壓根兒聽清他說什麼,就見太子殿下笑著道:“賀大人若是看不中那瘦馬,倒不如給公子娶一個。”

大拇指上的玉板子摩挲了兩下,太子殿下笑著道:“這揚州城的大家閨秀可多的是。”陳琢就走,身後一群人跟著,隊伍浩浩蕩蕩。

等最後一人越過他時,賀叢文忽然抬起頭,小聲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太子引入他的府中。

賀叢文那張臉上褪去了那副老實相,整個人變得狠厲且陰毒來。

身側之人站定:“你打著我的名號給殿下送女人也沒和我商量。”陶誌明垂眸往他臉上撇了一眼,袖子一甩繼續跟了上去。

陳琢白日裏賀陶兩人府中尋了一通,依舊是沒查出任何紕漏。兩人在朝中不站黨爭,不拉幫結派,年年績效好,時常受到陛下的誇讚。

此次救濟銀淪陷一事,是在揚州河運沒的蹤影。之後,官銀流通也是在揚州。

賀陶兩人,一個是揚州知府,一個是河道總督,陳琢不相信,救濟銀無端少了一船,與這兩人沒有丁點關係。

“都是千年的狐狸,尋不出一點破綻。”他頭躺在椅背上,略有些疲乏的捏了捏眉心。

“殿下這番著急做什麼?”王全瞧了心疼,立馬讓人去小廚房端了參湯上來:“這幾日都瘦了不少,等到時候回去了太子妃估計要心疼了。”

陳琢接過參湯,喝了兩口就放下,沒接王全的話茬。

王全瞧著這模樣,暗恨自己嘴碎幹嘛要去提太子妃。太子府中後妃不少,良娣,良媛,承微等,大多都是陛下與皇後娘娘賞的。

心中妥帖之人壓根兒沒幾個。

與太子妃雖是青梅竹馬,可成婚七年卻是連個孩子都沒有。平日裏奴才們瞧的清楚,兩人最多是相敬如賓。

他是太子,沒有嫡子自然不行。

陛下對此事早就不滿。太子如今雖來了揚州,可早晚都是要回去。這哪怕是沒子嗣,來揚州這麼久尋個暖床的也好啊。

王全有意想勸一句,可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巧,這時門外的小廝進門稟告,道:“殿下,陶大人派人又送了人來,說是來伺候殿下。”

陳琢一個滾字剛要吐出口。

想到什麼,忽而卻又鬼使神差的忽而道:“讓人進來。”

大冷的天,少女穿著薄紗裙姿態婀娜的走進門,她看了麵前的人一眼,紅著臉乖順的匍匐跪在地上,嬌糯的聲音裏滿是傾慕與恭敬:“叩見大人。”

瞧見那張臉,陳琢眼中一絲亮光瞬間淡了。

抬手捏著眉心,身子往背後一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