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此時其實也很犯難,即便是用殺伐來嚇退眼前這幫沒見過世麵的難民,可是這個度如何去把握卻很傷腦筋。
殺的如果過了,反倒激發起了難民的怒氣,恐怕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跑的出去,可如果殺的少了,反倒不一定能嚇退這幫土包子。
就在使者進退兩難之際,錢金丞跑了過來,卻被黑衣護衛攬在了五米開外的地方,使者覺察身後有動靜,便扭頭看向正在一臉笑意的對著自己點頭哈腰的錢金丞。
“放他過來!”使者發話說道。
“大人,在下有一良策,不知當講不當講!”錢金丞小跑到使者身旁,先是作了一揖後,對著使者開口說道。
“哦?錢師爺有和高論,快快說來!”使者聽到這人有辦法,立刻來的興趣起來,急切的追問道。
“大人,你如果說你們是商人,那你們是肯定走不出去的,畢竟這幫難民現在恨極了奸商以及吳大人。”錢金丞賠著笑的對使者說道。
“那以你的意見該當如何?”使者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旁的錢金丞,不急不緩的問道。
“大人,何不假冒欽差大人,就說你其實是微服私訪,是從帝都帶來賑災銀兩的,到時候大人可直接進入鳳陽城中,再從其他城門處大搖大擺的出去,這樣既不用刀兵相見,又可以安穩帶著‘貨’物離開!何樂而不為呢?”錢金丞在使者耳邊低語,讓這聲音隻有使者一個人聽得見。
“唔,有道理是有道理,不過這有些冒險,如果被人知道我這個欽差是假的,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這恐怕有些不妥吧?”使者猶豫了,這個叫錢金丞的師爺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被朝廷的情報探子發現自己假冒欽差,就不單單是自己有大麻煩,恐怕就連王爺也會被此時殃及到,這一步恐怕不是那麼好邁的。
“那大人恐怕也隻能殺出去了,希望大人可以成功的嚇退這幾千難民吧!”錢金丞兩雙一攤,無奈的的表情說道。
“這……”使者陷入了沉默,依照眼前的局麵,恐怕真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坡下邊雖然都是普通難民,可是人數在那擺著,而自己此時出行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關注,所以隻帶了幾十個高手隨行,可是幾十個人和幾千人不是一個數量層次啊。再說自己這幾十個人衝出去倒也不難,難就難在帶著這麼多箱銀子,那可是五十萬兩白銀,就是推著走都要花費很大的氣力才行,如果帶著這些銀子衝出這幾千人的包圍圈的話,就不是自己這幾十號人所能做到的了。
想及此處,使者陷入了兩難之境,越是覺得事情難辦,他越是痛恨‘提出’這個意見的吳道德,如果不是他怎麼可能圍堵過來這麼多的難民。
使者用極其怨毒的眼神看了吳道德一眼,他發誓如果事情順利辦成後,一定要在王爺跟前好好的給這位吳道德‘美言幾句’,否則他都覺得很對不起自己。而吳道德本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看他,他的注意力都在坡下的難民身上,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平安的回到城內,畢竟有再多的錢,要是沒命花的話,將會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要是這些銀子有什麼閃失,恐怕大人也不好向王爺交代吧!”錢金丞看著使者的表情忽閃不定,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建議說動了,隻不過是還有一絲謹慎在左右著他,讓他下不了這個決心。而他現在所有做的就是繼續‘推波助瀾’,讓搖擺不定的使者,徹底下定決心。
“嗯,那好吧,也隻能這樣辦了!”使者想了想,終於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錢金丞的意見。
就在九王爺使者點頭的一刹那間,誰也沒有注意到,錢金丞的嘴角有了微微的上揚,如果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某個可憐的獵物成功進入到了他的陷阱之中。
“來人,速速去和下邊的那些人交涉,就說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專門負責這次的賑災事宜!”使者喊來自己的護衛隊長,並對他囑咐說道。
“可是大人,如果對方不信怎麼辦?”護衛隊長知道在外人跟前是不能透露大人的名字的,這樣容易暴露身份,被人順藤摸瓜的找到王爺的身上,所以在某些場合上的稱號是很講究的。
“給,這是王府的令牌,拿去裝裝樣子,這幫沒見過世麵的難民未必會認得,但是要記住千萬可別給我弄丟了。”使者想了想,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令牌,遞給了護衛隊長,並鄭重的叮囑他說道。
“是大人,請大人放心!”護衛隊長雙手接過令牌,轉身執行命令去了。
使者看著下屬拿著他的隨身令牌去和那些災民交涉去了,但是一向心思縝密的他隱約有一種掉入陷阱中的不好感覺,這種敏銳的感覺是以往多次出生入死培養來的,他認為這種感覺是不會欺騙自己的,可是他無論怎麼想又發現不了具體哪裏不對,仿佛所有事情都理所應當,並且頗有些順其自然的湊巧,也許這種巧合是人為所致,可是又有誰有這個閑心和能力布置出這麼大的場麵呢?就算是有能力,可是對方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在此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