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罡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隱隱有了下山之勢,於是巫罡果斷的下令鳴金收兵,今日攻城的‘效果’,還是頗讓他滿意的,畢竟減員四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攻城並不是沒日沒夜的攻擊就行,雖然這樣守城的敵人會感到疲倦,但是攻城的人會更加疲勞,這對攻城並沒有多大的助力。
尤其是在攻城的第一天,幾乎都是在熟悉對方防守節奏為主,根本不需要連夜的疲勞作戰,哪怕時間再緊,也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夜間攻城並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利,因為光線的暗淡所影響的是雙方,雖然可以用火把來驅散夜晚那深邃的黝黑,但是火把所能照亮的範圍也確實有限,並不能支撐整場戰鬥。
而且如果點著火把去攻城,那不就等於給對方提供了現成的活靶子嗎?如果不手持火把去攻城,那對衝鋒的士兵又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尤其是步兵和騎兵混雜的情況下,極容易造成踩踏般的誤傷。
與其這般,還不如停止攻城,這樣一來可以養精蓄銳,明日再戰;二來也是對守城方的一種精神壓迫,因為負責守城的一方永遠不知道攻城方會選擇在何時進行攻擊,所以他們就要時刻保持著緊著和擔憂的精神壓力,而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得到很好的休息,這對戰士的體力上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對於後續的戰鬥,會有著難以想象的效果,這也是攻城的一種手段之一。
當然,巫罡還有另外的考慮,他並不想這麼快就壓垮血幻穀的守城防禦,如果讓己方成功攻入血幻穀,這反而並不是一件非常好的結果,至少不是他所要看到的結果。
“巫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現在鳴金收兵?眼看我的人就可以攻破對方城門了,現在撤兵豈不是讓我那些兒郎白死了?”一個粗獷且野蠻的聲音在巫罡的中軍大帳外響起。
伴隨著大嗓門的說話聲,還有好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沒過多久,魚貫而入的走進大帳了幾個身穿鎧甲的將領。
“我當是誰呢?怎麼攻擊不順利,積攢下來的火氣沒處發泄,跑到我這裏來放肆了?你要明白,我現在還是九王任命的最高指揮,你和我叫囂,恐怕還不夠資格!”巫罡先是戲謔的調笑了幾句之後,接著話鋒一轉,有些色厲內荏般的對著興衝衝闖進來的幾個人冷聲說道。
“你……?!”為首的那個粗獷大漢頓時氣的麵色通紅,可是想要用什麼話語來反駁對方,卻又一時詞窮,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幾個也跟著來,難道都是為了他來打抱不平的?”巫罡沒有搭理那個大漢,而是笑著掃視其他幾個人,並對著他們詢問說道。
“巫將軍,我們聯袂來此並不是要和你爭論什麼的,隻不過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停止攻城!我相信對方應該堅持不了多久,隻要我們一直進攻下去!”
“你們還好意思和說為什麼停止攻城?還想著繼續進攻?你們看到這天色了嗎?夜間作戰,你們麾下的那些不入流的部隊,有這種能力嗎?還有,僅僅隻是第一天,告訴我,你們的傷亡是多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四成,四成啊!你們以為這死傷的四成是什麼?是豬嗎?那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戰士!”巫罡幾乎是拍著桌子吼出來的。
不是巫罡看不起這些人,雖然這些人是九王的嫡係,可是他們在軍事能力和麾下部隊訓練水準著實一般,並不比城衛軍好多少!
這樣平庸的指揮能力和部隊低下的作戰素質,還要妄想夜間作戰,那和選擇陣前自刎有什麼區別?恐怕就幾個衝鋒下來,他們就已經死傷殆盡了,而且絕大部分的死亡都是被自己人互相踩踏而亡的。
“我們也沒想到對方抵禦的這麼頑強,我們……”那些將領中的一名將領小聲嘀咕著說道。
聽到這種解釋,巫罡的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再次怒拍桌案後,語氣森冷的嗬斥說道:“夠了,這種解釋你們還好意思說的出口?就算給我再多的理由和解釋,我也沒有興趣聽你們這些狗屁不通的回答,我的目的隻是要順利拿下血幻穀,並得到王爺想要得到的那件東西,其他我什麼都不管!之所以讓你們扯下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調整調整狀態,再繼續進攻下去,純粹是白白送死,我可不想一個小小的血幻穀還沒能拿下,就已經變成光杆將軍了。”
“那巫將軍可否在明天攻城時,派遣你麾下的重裝步兵團協助我們一下?”一個看起來有些想法的將軍突然開口詢問說道。
“可以啊!如果朝廷的大軍趕來了,是不是可以讓你們來對付呢?”巫罡無所謂的回答說道,但是接下來的反問,再次讓幾個人間的對話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