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這位彼爾先生，這三百法郎是我應有的，但是這一百法郎，請你收好。”妹子不卑不亢的收起了三百法郎，目光炯炯地望著羅丹：“利息就算了，就當這家夥蒙上帝庇佑沒死在戰場，我給的慶祝吧。”
方才在來時的路上還意氣風發的裏昂納多在旁邊畏畏縮縮地，一語不發，像個受驚的鵪鶉。
“行，爽利。”羅丹很喜歡這妹子的處事態度，有理有節，進退有據，講道理且知足。雖然對方看起來隻是個在這酒館打工的普通女孩，但這不妨礙他欣賞對方。
隻不過他並沒有接過那一百法郎。
“我們是客人，來這裏找樂子的，這一百法郎是我們今晚的消費，剩下的算你的小費。”
莫莉愣了愣，估計在這裏工作那麼久，還真沒見過羅丹這樣樂意砸這麼多錢在自己這麼一個酒館侍女身上的怪胎。一百法郎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饒是因為戰爭導致的物價上漲，以及靠近前線的緣故，這酒館售賣的酒價格比起一年前翻了好幾番，但就這四個人，一晚上下來也絕對喝不完價值一百法郎的酒。
她都開始懷疑這位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企圖了。
不過一對上熊貓人的眼睛，她就打消了自己這個想法。
那雙黑色的眸子很平靜，裏麵寫滿了坦然和理所應當，沒有任何不相幹的邪念。
“謝謝。”
微微鞠躬，剛才一直翹起的尾巴這會兒也下來了，長至膝蓋的灰色裙擺再次擋住了女孩的美豔風光，惹得方才那幾個吹口哨看熱鬧的酒客一陣掃興地噓聲。
“威士忌來四瓶吧，還有白蘭地，哦對了，人頭馬有沒有？”
裏昂納多萎了，現在正眼都不敢瞧這妹子，楊小山還是半大孩子，沈文年少時倒是個不乏出入秦淮的主，但進這酒吧對他來說也是平生頭一次，屬於西洋景，啥都不懂。所以點酒的任務，就落到了羅丹的頭上。
在以前還是個社畜的時候，熊貓人也因為應酬以及其他原因去過酒吧，清吧嗨吧都去，不算是常客，但多少懂一些，接過莫莉遞過來的單子，就著燈光，羅丹隨便點了一些，就把單子遞回給對方。
“好的，稍等。”
“哎對了，等等，我有事要問你。”羅丹叫住了欲轉身離去的妹子，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什麼時候下班？”
“淩晨兩點，有什麼事嗎？”
羅丹突然一巴掌拍在裏昂納多肩頭。
“怎，怎，怎麼了？”
一直在低頭學鴕鳥的袋鼠帥哥被他嚇了一跳，抬起頭正對上莫莉的臉，趕緊又要低腦袋。
“抬頭！挺胸！收腹！”
熊貓人一拳頭擂在他胸口，盡管沒怎麼用勁，可還是捶得裏昂納多呼吸一滯，腰杆不自覺就挺起來了。
“欠人家妹子的錢我幫你還了，但是人情，這個我可沒辦法幫你，你懂我意思吧？”
“這個……”
“這個那個屁啊，一大老爺們咋這麼磨嘰？你還沒人一姑娘家爽快。”羅某人恨鐵不成鋼的直戳他腦門，轉而對妹子道：“莫莉，麻煩你個事兒，這貨得了個什麼病，來的路上一直叨叨要你才能治，待會兒下班的時候麻煩把他帶回你住的地方去，你幫他治治。”
“我哪有病……”
“我說你有你就有！”
莫莉在一旁望著這一幕，笑得彎了眼睛，她又不蠢，羅丹的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哪裏還不懂。
“謝謝。”
再次對熊貓人道謝，妹子走到裏昂納多麵前，略微彎腰，認真道：“不要走，下班的時候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