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到這裏頓了頓,我像是聽故事一樣,可我知道故事都是騙人的,而師父說的卻是曆史,真真實實存在的,我忙著追問:“師父,那後來呢?阿普軍師是怎麼做的呢?”
師父喝了口水,又繼續說:“《史記·五帝本紀第一》中載阿普蚩尤和他的族人都信奉巫教,雜拜鬼神,當時阿普軍師,想了半夜也沒有想到辦法,夜裏卻做了一夢,夢中得到一張符咒,醒來時憑記憶記下,隻好禱告神靈之後,裝扮成了大酋長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那些戰死的族人的屍體中間,默念咒語,然後焚燒符咒泡了一碗水,他含了一口水之後噴灑在族人的屍體上,結果,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成群屍體竟然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然後阿普軍師就高舉著符節在前引路,屍體也就一個接一個地跟在了阿普軍師身後規規矩矩地回到了南邊。”
“再後來呢?”
“再後來,阿普軍師回到湘西之後就總結了一下經驗並傳授給了自己的兒子們,一代傳一代,無後的就收弟子,那些前輩們經過不知多少個年月不斷在吸取經驗中改進,創造,於是便有了許多的分支出現,但是咱們移靈這一派經過再總結,到了清朝,就有了一套完整的秘法,但是由於不斷的戰爭,掌握這秘法的人卻越來越少。民國時候,隻有咱們湘西一脈、雲南一脈、江西一脈還有少量的人懂得。但是解放以後,特別是在破四舊的風暴中,不知有多少有真本事的都被當做牛鬼蛇神和新社會的大毒瘤給打倒了,整死了。現在在咱們湘西,還能有懂得這門秘法的估計也就隻有那麼幾家了,今天來的鄒鳴就是魏家弟子,魏行忠算是其中一個。”
聽完這淵源,我點頭如搗蒜,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啊,於是又問師父:“師父,既然魏家本懂得這秘法,為什麼他卻將喜神送來讓我們走腳呢?到底這喜神與您有什麼冤債啊?”
師父長歎了口氣說:“此事以後再說吧。”他說完即起身朝房間走去,進門之前還回頭對我說:“你等我一下。”
我點頭應是。
過了一會兒,師父從房間出來,雙手托著一疊整齊的衣服,然後端坐於椅子上,衝我一本正經地道:“門徒尚若思,上前跪聽。”
我嚇得一跳,連忙在師父麵前跪下了,隻聽說:“我這一生,隻收過兩個弟子,之前一個叫做秦飛揚,隻是現如今已不知去向,再就是你,縱然現在門庭凋敝,但我亦不再收徒,今日傳你衣缽。”說著便將手中的衣服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這不就是移靈先生們在走腳時必須穿戴的布帽、青衫、黑帶、黃包、草鞋麼,我順手摸了摸,都還是簇新的,於是我眼前便浮現出師父在泛黃的燈光下,一針一線為我趕織裝束的畫麵,那一刻,我心裏突然不由自主地沉痛起來。
“若思,接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