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那情緒失控的樣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看來我確實是說到了她致命的痛處。也是,陳冬梅這麼多年在下麵苦苦等候著董誌斌,靠的就是她的癡情和毅力,那個約定就是支撐她耐住寂寞和痛苦的脊柱,而我此時也算是徹底摧毀了她這根脊柱,她能不發瘋麼?
與此同時,我也很擔心她發飆傷人,或者自行撞上我的桃木劍上來,於是又趕緊安撫道:“陳姐姐,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
“哼!你還要說什麼?”
於是我又說:“不管你們上一世是有多麼的相愛,可那畢竟是上一世的事情。或者誌斌哥去到陰間之後也有找過你也有向輪轉王詢問過,當他知道你們轉世之後不可能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許就已經放下了才去投胎的吧。既然你們上一世未曾修滿這一世的福分,那你又何必強求呢?更何況,他早已飲下孟婆湯,將你們前一世的緣分都留在了奈何橋頭,你今天就算強行帶他下去,他依然不認識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說不定再次去投胎了。難道你就當真願意帶著一個已經不愛你甚至不認識你的人下去和你相聚麼,難道那樣你就真的幸福了麼?”
當我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道理給解釋清楚了,或者她有沒有聽進去,總之她現在已經不再抓狂了,而是陷入了沉默。
像是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一般,就這樣過了良久,她才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而且愈來愈慘烈,愈來愈動人心魄。
我有見過鬼哭,比如以前的那個在鳳橋鄉被師父所收服的女鬼屍,可是那個時候聽到的哭聲我畢竟還小,不太明白,今天我再次聽到這種悲慟的聲音,我也不由傷感而落淚起來,因為這哭聲的確是令人心裏發瘮、頭皮發麻。
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若是邪靈惡鬼我或可還能替天行道將其收服,可是我卻偏偏碰上了這種帶著由頭因果的可憐之魂,勸她又不走,傷其又不忍,這叫我如何是好呢。
現在事已至此,我隻好繼續勸說道:“這陰陽輪回是天數,天命不可違,不是你所想改變就能改變的,而且你非陰帥陰差就算私自帶他下去了說不定隻會給你惹上一堆禍端。既然現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就讓它煙消雲散了吧,你也回去早些投胎,在下麵好生表現,說不定在將來的某一世你們還能相聚,再續未了緣呢。”
當我這麼一說,陳冬梅立馬就止住了哭聲,站起來,直勾勾地看著我,又朝我走進,激動的問:“什麼?你是說我們還有再相聚的可能?可是,你都說了他這一世都已經不記得我了,那以後的生生世世又怎麼可能還會記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