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我和高天意是陌生人吧,那個小女孩竟又從屋子裏探出來,像是充滿了好奇,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打量著我們。我衝她微微一笑,我於是就問她幾歲了。她伶俐地告訴我說自己十歲了,並且還說自己的名字叫栓妞。
我一聽這個名字頓時就十分驚訝,但是轉念一想,又並不覺得奇怪了。因為這舊年代,特別是在咱們貧困落後的湘西農村,老一輩的人都認為不管男孩女孩名字取的越輕賤,人越容易養活,而且他們也認為那些鬼怪邪祟也不會去招惹那些輕賤的人。
當天晚上,老奶奶給我燒了一桌子菜,雖說碗數多,但大多是自家種的菜,基本沒什麼葷腥,自然也沒有酒,看得出來,雖然老奶奶他們祖孫倆家境過的不好,但是這份熱情也足以讓我們感動。
那老奶奶也和我聊了很多,她自稱姓吳,於是我們就管她叫吳奶奶。吃過飯後,吳奶奶又給我們在隔壁的兩間房裏分別鋪好了床鋪,她們家現在隻有她們祖孫二人,自然沒有什麼電視機收音機之類的,然後我們隨便聊了下天,就各自歸房安歇去了。
這趕了一天的路,一躺到床上,忽然一陣疲乏襲卷上來,在加上這山村的夜晚格外的寧靜,所以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突然就一覺醒來,感覺有點內急,後悔之前沒有問老奶奶廁所在哪裏。我穿衣起來,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隻見夜空中繁星點點,一輪彎彎的月亮像一把金色的鐮刀正懸在空中,我估摸著這時候應該是半夜十一二點左右的樣子吧。
我出了屋子,來到了院子裏,也沒有找到廁所,但實在有些憋的難受,於是就隨便在一個角落解決。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哭聲。那哭泣的並不甚大,而且還斷斷續續,雖然不是很真切,但是我能覺出對方哭的很傷心,也很痛苦。當我仔細一聽的時候,卻像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當時我就奇怪了,這大半夜的,是誰家小孩在這哭呢,不應該是吳奶奶的孫女啊,我剛才出來的時候,他們的房門關的老緊了,屋子裏也沒有開燈,裏麵也並沒有什麼動靜,很顯然是早已熟睡的了。
我試圖順著哭聲的方向去找尋,接著我就聽出是從夾篷那邊傳來的了,我緩緩地走過去,隻見夾篷裏居然有一絲微弱的泛黃的光,我湊近一看,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出來。
因為那夾篷裏我白天就看到有一口棺材的,這時候隻顧著尋哭聲的源頭竟忘了,此時突然一見,能不嚇一大跳麼。但是這也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棺材底下,竟然燃放著幾根白色的蠟燭,我斜眼一瞟,大概有七枝。
在這皎潔的月光星輝下,黑漆漆的棺材散發著如此詭異的油漆光亮,增添了不少的故意氣氛。此時若問我怕不怕,我說不怕才怪呢,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我吞了吞口水,努力按捺自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