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連栓妞的生生母親,都放棄了得了怪病的栓妞,可是吳奶奶卻始終不肯放棄呢。
不過此時我和高天意都有些鬱悶了,因為我們白天見到栓妞的時候,她除了臉色煞白,周身陰氣逼人之外,身上卻並沒有見到像吳奶奶所說的那樣長滿紅斑,更別說是個沒皮的血肉模糊人了。我心說難道在姚國信死、媳婦出走後,栓妞的病情得到了好轉不是?可是又為什麼見不得月光而要睡在棺材裏呢?
想到此處,我於是又朝吳奶奶問道:“吳奶奶,我想問問這栓妞的病後來是怎麼轉好的呢,為什麼她現在非要每天晚上要睡在棺材裏呢?”
我的話音一落,吳奶奶似乎再次陷入了慘痛的回憶中,許是想起了他死去的兒子,許是想起了苦命的栓妞的經曆,不禁滿臉淚水。之前我確實還覺得吳奶奶也忒好苦太婆婆媽媽了些,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她愛哭,而是她所經曆的一切實在太過於痛苦。
對她來說,估計哭已經是一種最為堅強的象征,一種最為苦悶的發泄。因為活著換做別人的話,在經曆中年喪夫老年喪子這些打擊之後,就選擇自行了斷了,又哪會用淚水鑄就自己的堅強和毅力呢。
此時此刻,我和高天意都已為之動容,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落淚,這次再也沒有去催她快說,但我們也沒有去勸她,因為我們也確實不知道現在還能說些什麼話才好。
哭了好一會兒之後,吳奶奶終於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最後長吸一口氣,繼續講道:“後來,我唯有每天都抱著栓妞四處打聽名醫,但是終究無果。有人說,栓妞是中了什麼蠱術,於是我去過苗疆找過蠱婆,可是蠱婆們也解決不了;又有人說,栓妞這是被人下了降頭,於是我又去鳳凰找過一些降頭師,可是他們也解決不了。眼看著栓妞都奄奄一息了,我於是又帶著栓妞回家來,我想來等她死了老婆子我也一根繩子了解了罷了。可是就在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卻突然有一位頂仙的神婆登門而來。”
“頂仙的神婆?”我聞言一驚。
不僅我如此,連高天意也驚住了。
是的,我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我們都開始隱隱覺得哪位頂仙的神婆就是搭救栓妞的高人了。
這時,吳奶奶點了點頭說:“是的,她的確是一個頂仙的神婆,也是咱湘西人。”
聽到這裏,我有那麼一瞬間,幾乎要想到是白神婆。是啊,白神婆當年一身的好本事,也是湘西人,最是扶貧救苦的好人。於是我激動地問道:“吳奶奶,那是哪一位頂仙神婆啊。”
吳奶奶一片默然,再次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