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她非常熟悉，兩隻小手慌張地抓著路過的東西。花盆、杯子掉了一地，破碎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突兀，卻不能阻止古擎蒼要將她丟出去的決心。
“表哥，不要趕我走，我不敢了，真的！”
這次古擎蒼不打算將她丟到門外，而是樓下。豈料隔壁的門又在這個時候打開，老人驚訝地看著他們：“綿綿，你這是要和表哥去哪兒？”
雖然很訝異怎麼每次看到她，都是她被提住領子的模樣，但老人臉上還是保持著友善的微笑。
看到她的楊綿綿兩眼一紅，就像是受了委屈找到家長一樣：“奶奶，救我，表哥……”
“閉嘴！”他就不明白了，怎麼每次和楊綿綿吵架，這個老人就會出現，仿佛就等在那裏似的，多晚都會冒出來。
老太太一聽到楊綿綿委屈的聲音，心都了：“古先生，您母親生前還叫我一聲阿姨呢，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麵子上，別為難這小丫頭了。”
“您……認識我媽？”
完全沒想到的答案，讓古擎蒼怔住。
他搬來這裏住那麼多年，雖然有遇到她過，兩人卻從未說過話。沒想到她已經在這棟公寓裏住那麼久了！
老太太露出笑容，順手將楊綿綿從他手裏解救出來：“是啊，安小姐是一個敏感善良的人，生前經常陪我這個這個孤獨的老太太聊天。”
差點被趕走的楊綿綿立馬躲到老人背後，憋著嘴看向他，卻不敢說話。
古擎蒼捐握的拳頭緊了又鬆，像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半晌後才冷著臉看向楊綿綿：“回家。”
見她傻愣著，老太太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背：“還不趕緊跟你表哥回家？”
“啊？哈！表哥，你原諒我了嗎？”高興不已的楊綿綿終於回過神，在老人微笑的目光中跟著他進了門。
所以沒有注意到老太太臉上的笑容，被嚴肅替代。
對於不斷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楊綿綿，古擎蒼的臉上豎起幾道冰牆，直接將她漠視到底。
“表哥，你在傷心嗎？”
男人進屋的動作一頓，黑眸突然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暗，旋即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冰冷的牆上：“楊綿綿，你別挑戰我的忍耐。”
一次次觸摸他的底線，還妄想窺探他的內心嗎？
連慧姍他都不曾過，她憑什麼？
盡管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怕，無情得像要吞了她，可楊綿綿就是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那股憂傷。
“表、表哥……你是不是……在想媽……啊……”那個字一出現，脖子上的力度勒得她臉色漲紅，小手掙紮著，想讓他放開。
古擎蒼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猩紅起來。
在她掙紮動作漸漸減小時，疏忽放開了手。楊綿綿頓時像泄氣的皮球般跌坐在地上，驚恐未定地喘著氣。
他一聲不吭地進了屋子，關門聲再次讓她渾身一震，許久才回過神：“表哥……”
古家……
對於楊綿綿的問題，古道然的表情有些奇怪，深沉了半天，才道：“媽的事情在他心裏是個，你就別多問了。”
好奇心旺盛的她立馬揪住老人的袖子：“爺爺，我想知道。提到媽的時候，表哥的樣子好奇怪，那種……那種……”她突然不知道要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總之會讓她覺得看得自己的心都難受了。
可惜古道然不想說，就不會說，甜嘴叫爺爺也沒用。
“你這丫頭，現在要讓蒼兒愛上你才是重點，你管其他的幹什麼。”
“什麼是愛，我根本不懂嘛！可是看到他傷心，我……”小手放在胸口上，黛眉微蹙。
古道然眸光一亮：“是不是你覺得心理不舒服？”
“嗯嗯！就是這樣！”
“傻孩子，這就是愛啊，因為你愛上蒼兒了，所以會因為他傷心而傷心，他高興而高興。”
說完高深莫測地摸著胡須笑了。
楊綿綿愣住：“這就是愛？”
“嗯，真正愛一個人，會希望他快樂，不管自己付出多少都不會後悔。而你和蒼兒啊，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
“命中注定……”
細嚼著這四個字，楊綿綿感覺胸口有種暖暖的感覺在擴散，讓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老人看她漸漸懂得了什麼是愛，摸著胡須，笑得像隻狐狸。柳管家溫和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楊綿綿興高采烈地回到公寓，卻萬萬沒想到，她手指剛放要放在門上，門就自動打開了。
開門的人，皮膚白皙，一張並不絕美的臉蛋兒卻很精致，最讓楊綿綿驚訝的是，她……
嘴角緩緩揚起，在對方也顯驚訝的目光中，小手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好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