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二十年還是兩千年,神的存在都是可信的,但卻無法解釋的。
——來自托馬斯·卡萊爾。
躺在被子上的朝倉老師一下子跳了起來。同時,他拉過放在身邊的黑刀——冥獄刀,擺好架勢。看到他的樣子,西卡和佑樹想說點什麼,但是隨後來臨的氣息讓人感到絕句。
"你們兩個注意到了嗎?"
麵對巨大的靈力餘波,朝倉老師毫不畏懼,以劍士的表情輪流看著西卡和佑樹的臉。相比之下,兩人的身體就像變成了石頭一樣動彈不得。如此巨大的壓力壓在這個地方。
這,這是什麼?
即使是曾經遇到過化神魔靈子和黑鬥篷怪人的西卡也明白,在覆蓋這個地方的強大氣息麵前,它們會變得模糊不清。不用說,他們是帶領許多禍患奪走許多靈魂的惡魔。
如果連這樣的惡魔都能以其威脅程度而自豪的話——。
"神。"
"什麼?"
朝倉先生的表情十分嚴峻,他的瞳孔中透出一股靜靜燃燒的鬥誌。他凝視著通往走廊的拉門。不,在那另一邊捕捉到了遠遠淩駕於人類智慧之上的存在。
"我們終於見麵了!"
"難道神在那邊......?"
兩人順著朝倉老師的視線望過去——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就像皮膚起了雞皮疙瘩,脊背上流淌著冰冷的水。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與擁有神祇的大妖怪葛葉小雪不同,兩位數的存在感通過紙拉門傳播到整個房間。
他們來了。
感覺到這個氣息的朝倉老師立刻抓住兩人的一隻手臂,以靈力加強的身體能力大幅後退到後方。又過了一兩秒鍾,紙拉門像是遭到強烈的台風直擊一般,被三個人撞得粉身碎骨。
然而,朝倉老師以流暢的動作在紙拉門上一閃而過。而且,他強烈地瞪著變得開放的出入口的另一邊——悠然落在日本庭園的存在。一看到他就心跳加速,過於強烈的憤怒在他心中激烈地翻騰。
在此過程中,他看到噩夢般的一段記憶在腦海中閃過舊愛,還是最美。
"成功了!你是不是想通過在異界設立居城來隱藏自己的存在?"
一個男人打扮得像個英國紳士,從他的嘴裏發出一種中性的,平靜的,甚至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因為深深地戴著大禮帽,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光是看到他的樣子就讓三個人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構成自己身體的所有細胞,自遠古時代以來連綿不絕的生存本能一齊敲響警鍾,大腦發出緊急命令,要逃離這裏。明知如此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是因為不知道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這裏的存在的動向。
"那邊的人啊!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們。"
坐在客房裏的三個人進入紳士的視線時,兩人的眼神在同一時間相互交錯。
"你聽說過曾經刻在這片土地上的傳說——星空巫女嗎?"
仔細觀察的話,那個男人擁有希臘雕塑般端正的容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這個世界——映照著深邃海底的藍色瞳孔。光是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就足以把靈魂拖進又深又沉的海底。
"大約一千年前出現在這個國家,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們真的不知道,我就把你們趕走。"
"你!"
朝倉先生腦海裏迸出的,是十三年前的除夕的場景。當他的同伴被一個不請自來的訪客從夜空中出現的手無情地殺死時,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隨著血液循環加快,心率不斷上升,身體不斷發出熱量,在身邊的佑樹和西卡隔著肌膚感覺到了這一切。
"我!我一直在找你!"
在兩人像被蛇盯著的青蛙一動也不動的時候,朝倉老師用銳利的拔刀,同時以令人聯想到雷鳴般的爆發性踢腿向紳士衝擊。看著他的樣子,紳士眯起了眼睛,仿佛在說他是個傻瓜。就在那一瞬間,劍士揮舞的刀氣微微張開。
"那把刀......"
"你!你還記得嗎!十三年前的那一天!!"
黑刀集中了不像是剛從死亡領域生還的男人的凶猛的劍氣和靈力,隨著它的氣勢,一道黑色的閃電將紳士劈成兩半。
"天然理心流・龍落。"
但是,這位紳士沒有劍到達瀑布,而是被一堵看不見的堅固的牆擋住了。那是一堵由紳士發出的巨大靈力構成的防禦牆,朝倉先生啪的一聲手指響起的瞬間,連客房深處都被炸飛了。
"你拿劍指著我這個神,簡直是唾棄上天。"
這位先生用鼻子打了一下,然後看著倒在客房門上的劍客,用平穩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