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七代土禦門院院長安倍有世留給後世的教訓和誡命。這隻不過是陰陽師的一句話,燈月還記得另一個教訓。那是德國哲學家——弗裏德裏希·尼采的一句話。
與怪物作戰的人,不要在這個過程中自己變成怪物。如果你久久地向深淵窺視,深淵也會同樣地回望你。
進入黑暗世界的人中出現過於自信而迷失自我的人,在與黑暗的戰鬥中失敗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不正規的陰陽師毫無疑問屬於上述任何一種,因此沒有同情的餘地。
對於燈月的決心,霧崎和紅葉什麼也沒說。
雖然紅葉不知道他隱藏著怎樣的過去,但至少知道他在斬殺鬼怪時沒有一絲猶豫。作為對抗黑暗世界的人,燈月可能是三個人中最優秀的,但紅葉在心中卻有著複雜的情緒。
在這個陰暗的地方,如果有屍體,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怪物的主體。如果要把它壓碎的話,比起我的風和霧崎的水,燈月的火焰更合適。那個火焰是特別的火焰。
“喂,前進!”
燈月輕輕拍了拍紅葉的肩膀,跑上了樓梯。霧崎和紅葉也跟著上了樓梯。
隨著接近三樓,陰氣的霧氣越來越濃,異味越來越濃,黑暗越來越深。這也證明了正在接近這座廢棄大樓裏的女孩。當他們到達空氣凝重、氣氛陰鬱的三樓時,他們立刻環顧四周。
可能是從三樓開始進行拆除工程,牆壁被拆除,混凝土裸露在外。與一樓或二樓相比,沒有任何隔牆,隻露出了支撐建築物的基礎。抬頭看天花板,露出了現在已經不活動的電線。
這時,剛才還很濃的陰氣霧開始像被從外麵吹來的風吹散一樣變得稀薄,視線也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現在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它似乎沒有任何用處。
“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的存在,不需要這樣的霧了嗎?”
燈月瞪著躲在牆後偷看這邊的少女,問道。
雖然陰沉的霧氣逐漸消散,但他們感覺到,陰暗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你不回答嗎?霧崎,自殺現場在哪裏?”
“當然。這位先生——”
霧崎用手電筒照了照社長可能自殺的房間,然後看到潮濕的混凝土上有比水還濃的液體幹了的痕跡。他立刻意識到那是被什麼東西拖動過的痕跡,順著痕跡往前走,移動了手電筒的光。
“的確......沒有生命。”
霧崎稍稍皺起了眉頭。被手電筒照亮的是靠著牆壁坐著的男人。雖然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反而感覺不到生氣。看到真正屍體的紅葉用雙手捂住了嘴。
“我的天哪......”
“果然不出所料。”
仔細觀察的話,男人的周圍粘著幹涸的血泊。然後燈月發現男人的手裏緊握著破爛不堪的護身符,這是非正規的陰陽師的結局,但是關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麼,姑且問問小鬼留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遺憾?不惜殺死生者。”
燈月再次問那個女孩。他的語氣平淡無奇,沒有任何同情或憐憫。當燈月看到這個女孩臉上掛著扭曲的微笑,一言不發時,他感到一陣不安。那一瞬間,天花板傳來了強烈的氣息,抱著身邊的紅葉橫跳起來。
“燈月!”
“啊暴露了,上次那個人起作用了。”
燈月看到它從天花板上滑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帶著腐肉般腐臭的那個,穿著不良服裝的男人。說明他生前的最後時刻,在滿是傷痕的肉體上空洞的眼睛裏,他早已不是活著的人了。察覺到這個意思的紅葉回頭看著少女,不禁提高了嗓門。
“你改造了屍體!”
“真是惡趣味。”
本該死去的人體上長出了六隻手臂,在地麵上爬行,抬頭看著燈月和紅葉。對於模仿蜘蛛的亡者——死後被迫變成怪物的可憐人,燈月的表情變得冷酷而清醒。
“雖說是生前的自作自受,但作為同一個人是無法忍受的,我們介錯前進。”
燈月拔出腰間的日式小刀,擺出架勢。一把專門用於斬殺敵人的刀,是用自古以來的鍛焊和鋼鐵鑄成的。刀刃上的小傷疤顯然很有用。
“霧崎,紅葉,我來處理他們,你們去懲罰那個小鬼。”
“了解。”
“嗯,嗯,好吧!”
紅葉感覺到燈月渾身散發出的氣息急劇變化。無論到哪裏都是冰冷的,無論到哪裏都是熱的,兩個相反的熱同時發生著,他的靈力像火焰一樣搖曳著。
“陰陽靈裝,急急如律令!金剛鎧包,急急如律令!遊行無畏,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