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與夢有關的典故分別由朔夜和雨音講述,而我所講的華胥夢,乃是在夢中造訪理想鄉的典故。”
被譽為古代中國聖王的黃帝,三十年來一直為人民努力從事政治活動,但他已筋疲力盡。所以他試圖通過遠離政治世界休息來調整自己的身心。在那中間的午睡中,他夢見自己在華胥國玩耍。
在華胥國,沒有領導者或統治者,一切都按照自然規律生活。在那裏生活的人們既不享受生活也不討厭死亡,所以沒有早死的概念。因為他們愛自己,不會疏遠他人,所以不存在愛恨情仇和利害關係的概念。真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
“那是!?”
“難道不是嗎,高瀬?這個傳說被認為是受到古代中國神遊概念的影響,因為進入夢境就像進入另一個世界。”
注意到每個人都注意到了華胥夢和神遊這些日常生活中不熟悉的詞句,清明讓人聳聳肩。不一會兒,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在白船的一角寫下了各自的漢字。然後,他像教授一樣當場繼續說下去。
“這個華胥是位於中華之西盡頭的理想鄉之名,主人公是連接五帝的第一位帝王,黃帝。大約是公元前2500年,所以大概是4500年前。在這樣的時代,統治國家的帝王很難去千裏之外的理想鄉。”
“那時候沒有飛機,沒有汽車,所以黃帝才能在夢中到達理想之地。”
“正如雨音所說,黃帝可以通過做夢來到華胥。我是說,這個神遊是在夢中或想象中的土地——不,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稱之為異域嗎?意味著來到那個異界。這在日本古典的世界裏也能看到,雨音,你明白嗎?”
“莫非.是靈魂相逢,還是夢的通道?”
“是的。”
原以為專門研究日本古典文學的她會自然而然地得到這個答案的清明滿足地笑了。然後,清明建議將其解釋交給雨音。
“雖然也有以夢路為題材的和歌,但這裏還是交給雨音吧。”
“啊,清明不是更了解嗎?”
“這一帶應該屬於雨音的領地,咒術性的部分當然由我來補充。”
“話雖如此。”
“雨音自己也知道,不過,吟誦夢路的和歌多半是戀歌吧?”
“的確。”
雨音知道靈魂逢夢路這個概念,也知道一首關於它的和歌。然而,這些知識隻限於作為古典文學的範圍,因此沒有自信能夠與咒術性的一麵聯係起來進行說明。然而,清明以近似苦笑的微笑吟吟地唱起了戀歌,雨音這才恍然大悟。
“話雖這麼說,我又能說什麼呢?那麼,如果有人問起關於夢路的和歌,雨音小姐會用哪首和歌來回答呢?”
“嗯,還是第一個舉出來的話,就是式子內親王吟詠的和歌吧。”
雨音輕輕調整呼吸,以凜然的聲音朗誦著那首和歌。
“這是一條虛幻的通道,一條迷失在沒有枕頭的睡夢中。意思大概是因為沒定好枕頭的位置就打盹睡著了,所以即使隻在夢中來的戀人,也會因為那個夢的通道變得模糊而迷茫,所以看不見身影吧。”
”雨音,如果我們不確定枕頭的位置,夢的通道會變得模糊嗎?”
“嗯。六歌仙之一小野小町的和歌也有類似的想法。”
對於高瀬的提問,雨音肯定地點點頭,如此回答。
這是一首和歌,意思是說,等待夢中說夢話的人——等待曾經在夢中親密交談過的那個人,在猶豫該把枕頭放在哪裏的時候,天亮了。
此外,《古今和歌集》中不知名的和歌中還有這樣一首和歌:“每天晚上沒有固定的枕頭,怎麼睡覺,怎麼做夢。在萬葉和尚時代,人們相信枕頭的放置方式會影響六歌仙。
“清明君很清楚枕頭的放置方式有沒有咒術作用。”
“是的。”
雨音將其原理的解釋交給了清明。當然,清明也沒有拒絕,而是望著高瀬開始說明。
“高瀬,你發現了一個好地方。為了達成靈魂相逢有幾種巫術技法,枕頭就是其中之一。關於這個詞的來源,眾說紛紜,但我們認為它是代表靈魂依托的靈魂座椅的轉變。”
清明在白船上寫下魂座的漢字後,把筆尖放在坐的地方。
“這個座位本來就有靈魂的含義,古人相信,頭枕在枕頭上可以讓靈魂遠離肉體,進入枕頭,這就是睡眠。”
“有個叫枕返的妖怪,傳說中好像有人因為枕返而死。是不是因為在睡眠中——也就是說,在一種脫離靈魂的狀態下,如果枕頭的兩麵或位置發生變化,它的靈魂就無法回到身體中,然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