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人總有一天會死,就不會真正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來自馬丁·海德格爾。
人間蒸發的半個世紀的星霜籠罩著舊校舍。隻能完成任務等待毀滅的校舍裏散發的不是新鮮的空氣。空氣中彌漫著陰鬱的氣息,散發著不像現世的氣息。其中三盞橙色的燈光將黑暗一掃而空。
每次嘎吱嘎吱地走,校舍裏都會響起像是被不安驅使似的木頭嘎吱嘎吱的聲音。
“花子小姐,我聽說你是一九五二年出生的七大不可思議,你在這個學校住過嗎?”
“是啊。我在這裏住了十年左右。”
“如果你說的是廁所,那麼你在這個校舍裏用的是哪個廁所?”
“哎呀,並不是因為我是‘廁所裏的花子'才在廁所裏的。這個校舍裏的一切都是我的歸宿。”
“真是意外啊。”
茂木在充滿詭異氣氛的舊校舍走廊裏和花子小姐交談著。與其說是帶著緊張感交談,不如說是閑聊般的輕快。帶著緊張感不放鬆周圍警戒的西卡和百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這種態度讓其他女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進入舊校舍之前,她一直保持著緊張和放鬆的心情,但一旦進入現場,就必須改變心情。
“藤原,你有時間在這種地方閑聊嗎?”
“你才是那個過於緊張而多餘的體力和精力的人啊。”
“等到發生了什麼,你就遲到了!”
佑樹握緊拳頭,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嗓門。
不是陰陽師也不是破魔師的人表現得最從容。就像那些不相信死靈、不存在、被認為是理外之理的存在隻是空想的人,或者那些傲慢地低估了他們的威脅的人。
“哼。對我來說,這種場合經曆了很多,但你好像很少。”
“什麼?”
佑樹不明白淡淡一笑的指責的意思,用疑惑的表情反問道。
“如果被黑暗吞了?”
“你們兩個就到此為止吧!”
西卡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提醒他們要小心。接著,她深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輪流看著兩人的臉。
“茂木。我完全知道你的經驗和力量。但是如果你掉以輕心,就會被絆倒。我想梅菲斯特也教過你這些。”
“啊......”
“兵部,我不太了解破魔師,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種在這裏打架的人。另外,茂木是這樣的性格所以不要太在意!”
“啊......”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真讓人擔心。”
西卡輕聲地歎了口氣。
她想,也許朝倉老師看穿了兩人的性格,命令自己擔任領袖。重視紀律、按照模範行事的佑樹和以寬宏大量或傲慢的態度與黑暗進行鬥爭的茂木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這裏是朝倉,這裏是朝倉。西卡小組請回答。”
這時,從三人各自一隻耳朵上戴著的頭戴式對講機裏傳來朝倉老師的聲音。因為不能以多個方式回複,所以這裏由領導者西卡來回應。
“這裏是西卡,朝倉先生請講。”
“舊校舍的損壞程度比想象的嚴重。特別是樓梯還不能來回走動,所以要確認西翼樓梯的狀態,慎重使用。請回答。”
“是,先生。我去檢查一下西翼樓梯。完畢。”
“有倒塌的危險,一定要小心。就這樣。”
和朝倉老師通完電話後,西卡回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
“因為老化太嚴重了。”
“是的。好像有倒塌的危險,必須打起精神去......”
“我們被活埋了嗎?而且我進去後發現,窗戶好像被木板封了好幾層。所以在倒塌的時候我們最好放棄從窗戶逃出去。”
茂木把手放在腰上,認真地凝視著通道深處的黑暗。
佑樹對他的側臉感到驚愕,因為他看起來不像剛才閑聊的同一個人。然後短時間內確認建築物的狀態,從不說話的東西中收集信息,分析狀況。光憑這一點,佑樹就不得不明白,茂樹身上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不顧這樣的優越感,花子交叉著胳膊問他。
“打碎它?”
“這種威力也有可能加快倒塌的速度。打碎它逃出去真的是最後的手段比較好。”
“那麼是前門?”
“是啊。不過,離正門很遠的時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茂木抬起嘴角,發出咯咯的笑聲。
舊校舍一旦倒塌,裏麵的西卡們就會被壓在建築物下麵壓死。據說在1995年發生的阪神大地震中喪生的許多人被壓在房屋底下當場死亡----壓死。如果被卷入了那樣的倒塌,就會直接導致死亡。
而他卻不怕死——反而張開雙臂歡迎死亡般地笑著。
“那麼危險的地方有個七大不可思議,讓我們來看看你長什麼樣的傻臉。”
“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