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聿眸光微動,並未反駁。
但也正如四哥所料,謝康很快派人過來叫走了梅聿。
四哥站在原地,看著梅聿離開的背影,涼颼颼的笑了幾聲,又走了。
梅聿一路熟練的進了謝康的院子,一踏進屋,謝康就轉過身,慢條斯理邁著步子走過來:“聽說長公主想要帶你出宮?”
梅聿垂首:“幹爹,我已經拒絕了。”
謝康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識時務。”頓了頓,他在椅子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那公主府難不成比皇宮還要安全?咱家可不信。”
對謝康的威脅,梅聿沉默著沒有回答。
可不表態,謝康是不會滿意的,短暫沉默過後,梅聿開口道:“我已經向殿下說明要留在幹爹身邊盡孝。”
謝康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終於滿意了。
二月初八,秋嫻出嫁。
公主府還沒修好,皇帝的要求太複雜了,工匠到今天都還在改圖紙。
所以這個親,自然隻能在武安伯府結。
整個都城都沉靜在喜悅中,武安伯府一片熱鬧喜慶,由於皇帝親自來觀禮更是難得殊榮,麵容俊俏的新郎一身喜服將紅袍的新娘迎進來,皇帝又心酸又樂嗬嗬,然而屁股都還沒坐熱,一個人突然衝進來:“陛下——陛下——西戎進犯了!”
滿場嘩然。
秋嫻:“……”
這個西戎,莫非是之前那個西戎?
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親頓時成得很尷尬,本來所有朝臣都擠在武安伯府,正好,啥也別說了,開會吧。
也是巧合,往年這個仗都是武安伯在打,皇帝本來想派武安伯父子去的,結果不巧,武安伯世子年前摔斷了腿,現在都還躺在床上。
可論對西戎的熟悉還能有誰呢?
於是改成武安伯帶著崔二去了。
秋嫻簡直鬆了口氣,雖然她有想過要不要把崔二打暈,不過他這一走,這洞房禮也不用成了!
秋嫻興高采烈,愉快地掀了蓋頭找東西吃。
不過西戎也很奇葩,前年兩國和解,皇帝還送了“公主”過去,雖然他們家小兒子傷了秋嫻,但皇帝也忍下了。
現在居然卷土重來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皇宮外的嘩變,梅聿自然不知道,他站在屋頂,遠遠的眺望著京都中最熱鬧的一處,寒風一股一股鑽進他的袖口和領口,雖然刺骨,他卻麵無表情。
這仗足足打了七個月,皇帝這次下了決心,非要把西戎打回他姥姥家,可這些遊民民族的騎兵本就是中原人民的短板,這仗還很有得打。
此時正是炎熱的季節,好在傍晚才下過一場雨,綠植的清香味混合著泥土濕潤的氣息,衝淡了那一股炎夏帶來的暴躁。
秋嫻正躺在羅漢床上納涼,此時,一個穿著蓑衣的人輕輕敲響了武安伯府的大門。
係統:“叮——實時任務發布:請宿主完成梅聿的藥方。”
秋嫻豁然坐起身:“什麼藥方?”
係統便道:“梅聿手上化解謝康內力的藥方材料有些殘缺,他自己應該不知道。”
秋嫻摁了摁眉心:“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加油吧,宿主。”係統道。
“……”
秋嫻正想給係統一個回旋踢,就有下人敲門:“小荷姐姐,有公主殿下的客人到訪,說是姓梅。”
是梅聿!
秋嫻起身,給小荷遞了眼神。
兩人穿好衣服去前廳,一個人穿著蓑衣,背對著她們盯著屋子掛著的一副山水畫看得出神。
“梅聿。”秋嫻踏進大廳,梅聿緊跟著轉過身,餘光掃到秋嫻,就要跪下身去行禮。
“行了。”秋嫻擋了擋,“難得來一次,坐下說話吧。”
自秋嫻成親後,梅聿一個月隻能偷偷來一兩次,雖然秋嫻不知道他哪兒來那麼大的本事出宮這麼頻繁,不過對於這種舉動,秋嫻隻能說——幹得好!
梅聿還是躬身行了禮,等秋嫻坐下後,才小心地在她對麵坐下,用餘光偷偷打量了秋嫻一圈,隨後垂首笑道:“殿下還是這麼有精神,奴才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