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學弟攤手:“我幹了一半兒,跑了,太累了,四五十個人的傷勢處理全我一個人做,特別是好多新人連怎麼止血都不知道,你說我累不累?”
“那宗唯的傷呢?”秋嫻問道。
“還沒處理呢,他傷得最重……我是說活下來的人裏麵最重,還沒被他弄死的……不知道培訓部打算怎麼隱瞞這件事,要是瞞不住的話宗唯可就出名了……到時候……哎學姐你去哪兒?!”
不等綠學弟說完話,秋嫻轉身就走,先去辦公室火速換了衣服,隨後拎起急救箱去了培訓部。
今天的培訓計劃非常湊巧是在地下格鬥場,估摸接受訓練的毛頭小子們也是特意選擇在不容易被監視的地下格鬥場找茬的。
格鬥場門口的幾個培訓部的人看見秋嫻拎著急救箱來,倒也沒多阻攔,秋嫻徑直就進去了。
格鬥場內一片狼藉。
據說今天也不是混戰,而是小組戰,當然也不是教官安排的小組,而是自由組合,每個組最多五人,最少一人,但很容易打著打著就變成了大亂鬥。
負責監督的幾個教官都蹲在地上幫忙處理傷口,秋嫻走過去,教官便道:“雪利,你來的正好,幫幫忙吧。”
秋嫻略過他的話,低頭看了看,確認這人不是宗唯之後,又拎著急救箱悠閑地換了個人瞅。
——既然是傷得最重的,那就往那些看起來傷得最重的人上瞅就行了。
可是看了一圈,秋嫻都沒找見宗唯。
“喂,宗唯呢?”她隨便找了個教官問道。
教官聽見這個名字就抽了抽嘴角,這就是今天這場噩夢的主角啊!他抬手指了指:“在那呢,”
秋嫻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在人群背後,宗唯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半麵臉全是紅色的獻血,一身黑衣服也看不清到底流了多少血,他安靜地坐在地上,一隻手捂住腹部,似乎受傷也不輕。
可看起來他似乎十分遊刃有餘。
秋嫻快步走到宗唯麵前,啪的一下把急救箱跺在地上,蹲下身用手在宗唯麵前晃了晃:“還活著?”
宗唯睫毛顫了顫,睜開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暗的地下格鬥場也亮得驚人。
秋嫻挑挑眉,掏出煙含在嘴裏,剛拿出打火機,宗唯就有緩緩道:“不要抽煙。”
“介意?”秋嫻問道。
宗唯安靜地看著地麵:“去年發燒患了慢性支氣管炎。”
“OK。”秋嫻把打火機放回兜裏,從急救箱裏掏出手套戴上,“傷到哪兒了?”
宗唯挨個兒指了指,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很多,有幾處被他避開了要害,但也不能說不嚴重。
秋嫻隻能緊急先處理這幾處傷口。
格鬥場明明人很多,現在卻隻有此起彼伏的呻吟聲,秋嫻扭頭巡視了一圈,又笑問道:“怎麼打起來了?他們打你?”
宗唯抬眸,看著秋嫻點了點頭。
“為什麼打你?”秋嫻又問道。
宗唯悶不吭聲,隻是指尖無意識的摳了一下地麵。
“不想說就算了,我也隻是隨口問問。”秋嫻道,“贏了?”
宗唯沉默了一下,隨後才輕輕點了點頭。
秋嫻失笑:“還挺不錯的。”
宗唯低頭,並不為她的表揚所動,秋嫻看得驚異,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難伺候,難道說塞班島總是有讓人瞬間長大的魔力?
秋嫻給他注射了一針麻醉後道:“我們就在這裏縫合傷口吧,還好他用刀沒有用槍,否則還得取子彈了。”
宗唯往後靠了靠:“……謝謝。”
“應該的。”秋嫻戴上口罩,“我用的部分麻醉,小手術而已,不用緊張,三兩下就縫合了。”
宗唯輕輕抿了下唇,緩緩閉上眼。
這孩子大概從小就是這種性格,否則不會一夕之間突然變成這樣。
秋嫻扯了下嘴角,低頭給他縫傷口。
宗唯非常倒黴的中了三刀,三刀都在要害邊上,可以說非常危險了。流了不少血還能挺到她過來神誌清醒的和她說話,從培訓部的角度來看,足以可見這人是個可造之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