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秋嫻抬眸,映入眼簾的是邢教官的臉。
她微微怔了怔。
隨後潛水員也翻身上船,脫了裝備:“走吧,回島上。”
潛水員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短短的胡茬,他蹲下身安撫性地拍了拍秋嫻的肩膀:“別怕,我們是受你父親囑托照顧你的,我們隸屬於一個遠離社會的組織,你父親曾經資助過我們。”
秋嫻閉了閉眼,原來她是這樣去塞班島的。
她扭頭看向懸崖,屬於塞班島的直升機正在和懸崖上的人交火。
邢教官和潛水員對視了一眼,遞過來一杯熱水:“那個……我們的人一直潛在水下,找過你父母,可是他們已經沒救了,所以……”
“知道了。”秋嫻捏緊了毛毯,“我們現在去哪兒?”
潛水員道:“去我們的組織所在的地方,以後你也會在那裏生活。”
秋嫻猛地大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卻發現艾利克斯就站在她麵前,她努力想看清艾利克斯,艾利克斯的身影卻漸漸變成重影。
她一把揪住艾利克斯的衣服,艱難地道:“你那個懷表……”
“啊。”艾利克斯伸手握住她的手,嗓音淡淡,“懷表?”
“你……”
剛說出一個字,她就驀然瞪大眼睛,因為艾利克斯的手正緊緊卡在她的脖子上,一點一點擠走她胸腔裏的空氣。
秋嫻難以置信地握緊了艾利克斯的手腕,抬頭看向艾利克斯。
“你果然想起來了啊。”不知道是因為被卡住脖子還是其他原因,艾利克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輕緲,“雖然想過會有今天,但要親手殺了你我還是有些不忍心。”
秋嫻腦海裏一閃而過是的那個穿著休閑西裝的少年,他笑起來的模樣和艾利克斯一模一樣,那塊懷表也像一個至關重要的點把所有線索都連接了起來。
她死死瞪著艾利克斯,可昏暗的光線下艾利克斯的臉看得不是很分明。
而她瞪大的眼中卻清晰的映著自己的身影,艾利克斯微微一怔,不知不覺又想起那年在海邊的場景。
海風迎麵吹來帶著腥鹹的味道,被鉗製住的少女震驚的雙眸和緩緩滑落的兩行眼淚卻讓他印象深刻。
他並不是第一次殺同齡人,卻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幕一直讓人難以忘懷。
海邊的懸崖,被海風鞭笞的亂發,和少女的眼淚。
艾利克斯笑了一下:“你還記得我?”
秋嫻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腦子也越來越迷糊,不知道艾利克斯又說了什麼,可他的聲音像是被拉遠了一般越來越縹緲,秋嫻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周遭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即使艾利克斯就在她眼前,她也越來越看不清晰。
砰——
一顆子彈穿透玻璃打入室內,衝著艾利克斯的方向長驅直入,艾利克斯根本沒有躲避身後傳來的動靜,一顆子彈穿過他的頭顱釘在了牆上。
艾利克斯渾身一震,仰麵倒下,黑色的碎發遮住他汩汩冒著血的右眼,殷紅的血飛快的滲透地毯,猶如一大片血色的花海。
係統:“叮——關鍵事件發生率:90%。”
砰——
辦公室大門被人撞開,輪椅緩緩進入室內,宗唯麵色冰冷,渾身上下像是覆蓋著一層浸人的薄冰一般令人膽寒。
他走到躺椅前,瞥了躺在血泊中的艾利克斯一眼,彎腰拾起他的懷表,冷冷勾了勾唇,揮揮手:“把雪利帶走。”
後麵的人上前走到躺椅邊,剛彎下腰,宗唯又道:“算了,我自己來。”
說完,他拍掉手下的手,伸手把秋嫻抱起來放在大腿上:“去開車。”
手下奇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宗唯呼出一口氣,視線在辦公室四周一掃而過,隨後透過窗戶落到對麵大樓。
大樓信號燈閃爍,屋頂漆黑一片,分不清是不是有人。
他嗤笑一聲,轉身抱著秋嫻出了辦公室。
秋嫻到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早已經亂成一團。
本來醫務室人手就不夠,現在連地上都躺滿了人,個個都掛著吊瓶,秋嫻扭頭瞥了門衛一眼,門衛默默把視線移到一邊,看著遠處的風景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