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啊。”蒼瀾慢條斯理道，“你拿什麼賠罪呢？”
“這、這個……”秋嫻糾結了一下，“不要我命的都可以。”
聞言，蒼瀾瞥了她一眼，白皙的指尖在琴弦上撥了撥：“你倒是機靈。”
秋嫻又幹笑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姐姐，你看你要我做什麼？”
“暫時沒什麼好做的。”蒼瀾站起身，隨意地撣了撣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琳琳，把她交給你，別給玩死了。”
說完蒼瀾就慢悠悠往船艙的方向走，原本那扇秋嫻死活拉不開的門，卻被他輕而易舉打開了。
秋嫻：“……”
等船艙的門輕輕闔上，一雙腳突然出現在了秋嫻的視線裏。
“是。”男聲嗓音清潤還帶著稚氣，秋嫻抬頭，一個渾身黑衣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艘船上，麵無表情的板著臉，看起來極難相處。
不過一個男孩兒為什麼要叫琳琳？
“別低著頭了，跟我走。”琳琳說完，抬腳往走廊走，路過那個跪在地上的侍女時，順帶一腳將她踹進了河裏。
“……”秋嫻默默撈起自己又濕又重的衣服擺，跟著琳琳來到船尾。
琳琳隨手招呼過來一個侍女，指了指秋嫻：“給她找套衣服。”
侍女乖巧地頷首：“請問琳琳大人，給這位小姐找套什麼衣服？”
“和你一樣的。”
侍女一秒冷漠.JPG，迅速拿出一套衣服塞到秋嫻手裏：“你去後麵換。”
秋嫻接過衣服，正想問琳琳自己換完衣服該做啥，卻發現琳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她隻好認命的去下人的小房間窸窸窣窣的摸黑換衣服。
而漆黑的夜色下，卻有兩撥人因為秋嫻而展開了對話。
年輕人摸著額頭，頭疼地道：“哎呀，那個丫頭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如果被她逃掉該怎麼辦？”
“不會逃掉。”一個人從水裏站起身，水嘩啦啦往下掉，露出他刀削般的麵容來。
年輕人見狀震驚地忙不迭跑過去：“師傅！你怎麼從那裏上來？！”
“湊巧見到了那個丫頭。”從水裏起來的人扭頭望著河中心那艘鶴立雞群的畫舫，微微眯了眯眼，“隻是今天殺不了她了。”
“為什麼？”年輕人不解地問道。
“那是蒼瀾的船。”這人淡聲道，“那丫頭藏在船上。我感覺得到，蒼瀾坐在船裏。如果我對他船上動手，也就是對蒼瀾動手，會被武林中人詬病。”
“當然不。”男人負手，目不轉睛看著河中央那艘燈火通明絲竹嫋嫋的大船，語調平靜沒有起伏，“如果蒼瀾動手殺了她自然再好不過，如果蒼瀾沒有殺她，反而從她哪裏知道了什麼，那我們隻能連蒼瀾一起殺掉了。”
“反正他是魔宮，不是嗎？”說著他微微勾了勾唇。
年輕人聞言，頓時眼前一亮，猛地拍了一下掌：“對啊，他可是魔宮宮主，要殺他根本不需要理由！而且還可以借刀殺人！”
男人讚許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說完又遙望著畫舫，似乎要透過船艙，看見裏麵坐著的人兒。
而蒼瀾慢悠悠抬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後輕輕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黑衣男人，睫毛撲扇了一下：“什麼？”
黑衣男人斟酌了一下：“屬下認為對方身份不明，應該羈押後徹查，萬一是那幫武林人士找來謀害宮主……”
話都沒說完，蒼瀾就嗤笑一聲，慢悠悠道：“她連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那幫武林人士找來的？”
“可是……”
“如果真的是，那她應該規規矩矩跪下來說仰慕我，希望我收她為婢女才對。”蒼瀾似笑非笑地抬眸掃了一眼黑衣屬下，“還那麼傻的往我衣服下麵鑽，萬一我不小心殺了她呢？”
黑衣屬下聞言先是怔了怔，隨後又回過神來。
說起來……對方對宮主做了那麼無禮的事，怎麼宮主還讓人活著？
他垂眸，偷偷瞥了蒼瀾一眼，宮主今天……真奇怪啊。
一日一大早，秋嫻就滿足地翻了個身，坐起來。
透過窗戶，柔和的陽光灑在她的被褥上，被褥雖然有點潮濕，卻幹淨又柔軟，被套是富庶家庭才用得起的真絲製品，繡鞋走線也格外出色，哪怕是這樣下人的東西拿出去也能賣不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