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嫻趕緊厚著臉皮進到車廂裏,扒著門生怕蒼瀾把她踹下車,要知道一個侍女一個車夫坐前排,已經沒有空位置了,她要是不能在車廂裏坐著,就隻能出去扒著馬車了。
蒼瀾頭也不抬,自顧自撚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裏,又把皮吐出來。
秋嫻看得揪心,自動請纓:“姐姐,我幫你剝皮!怎麼樣?”
蒼瀾微微抬眸,就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神,頓了頓,抬手把盤子往旁邊挪了一寸:“沒洗手,別碰。”
秋嫻:“……”
算了,忍!
就這樣鬱悶的在馬車上度過了一星期,秋嫻完全過著幹啥都被蒼瀾嫌棄的日子,但人家可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魔頭,秋嫻隻能默默憋著,結果終於——憋出了大姨媽來。
係統:“……”
秋嫻:“……”
她偷瞟了一眼蒼瀾綠了的臉,秋嫻幹笑兩聲,小心翼翼地上前賠禮:“那個……姐姐,要不拆下來我給你洗幹淨吧……前麵應該就有河的……”
說完她便在心裏瘋狂呐喊:“有嗎!統!快告訴我有!”
係統:“有有有!”
蒼瀾以扇子擋在鼻前,垂眸冷冷看著她:“不了,你給我滾下車。”
秋嫻:“……可以商量……”
“滾。”說完,蒼瀾扭頭,扶住馬車就是一個幹嘔。
“哦,蒼瀾好像有點血味過敏吧,你還是離他遠點吧,萬一一掌劈了你……”係統道。
“……冷漠無情冷血統!”秋嫻隻能默默繞到馬車另外一邊。
山露默默分享給她一件厚衣裳抵禦嚴寒,秋嫻接過衣裳,衝著山露尷尬一笑:“你有月事帶嗎?我是第一次來著……”
山露:“……”
搞定了因為小姑娘發育導致的一大姨媽四濺問題,秋嫻換了一套山露的衣服,又默默把蒼瀾的地毯扯出來扔掉,看著蒼瀾和綠巨人一個顏色的臉,為了性命著想,她又湊過去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幹笑著道:“姐姐……要不咱們去附近的鎮上買個新地毯……?”
蒼瀾不動聲色後退了兩步:“你有錢?”
“可以……給姐姐刷盤子抵……”
“那你哭什麼?”
“……”秋嫻默默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我沒有哭,姐姐,這是打哈欠。”
精致的骨扇重重砸到手心,蒼瀾抬了抬下巴:“去最近的城鎮。”
蒼瀾果真帶著秋嫻去最近的城鎮重新買了一張地毯,雖然和被扔掉那張不能相比,價格卻已經是秋嫻買不起的地步。
把馬車收拾完,蒼瀾扇子抵著下巴思考:“找間客棧吧。”
頓時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他,車夫試探著詢問:“主子打算在這裏留宿?”
蒼瀾隨意點了點頭,爾後……車夫真的找了間客棧。
秋嫻差點喜極而泣,難得一晚上不用睡在篝火旁邊冷醒啊!
這間客棧所在的城鎮距離秋嫻曾經待過的朱翠樓所在的前湖鎮已經開始靠得很近了,快馬加鞭隻用兩個時辰,馬車慢悠悠也隻用一天就能到達。
而吳弈辰……他其實是個非常善良又有情有義的男孩,不太可能典當身上值錢的東西買馬匹,多半也是和她一樣四處打工賺溫飽。
雖然人家是主角,但金手指也不能不考慮實際吧?
客棧裏的分房安排是蒼瀾一個人一間,車夫、山露和秋嫻共同擠一間,擠擠就擠擠,在屋裏睡地板總比在外麵露宿強。
秋嫻火速在地上打好地鋪,就奪門而出打算下樓吃飯。
然而剛走到樓梯口她就麵孔一僵,就這麼一會兒鋪床的功夫,一樓就被一群腰上別著刀一臉匪氣的人占滿了位置,靠近樓梯的幾個臉上還全是刀疤。
而蒼瀾麵色淡然坐在他們中間的一張桌前,即使被包圍,他也一臉淡然,遺世獨立。
“應該是土匪吧。”車夫在背後淡淡道,“聽說這一帶常有山匪出沒,又官匪勾結,青天白日賤匪還大喇喇在城鎮裏出沒,謠言不假。”
說完車夫就要下樓。
秋嫻趕緊跟在他背後,小心地牽著他的袖子下樓。
聽見有下樓聲,一群土匪當即齊刷刷抬頭,整個大廳詭異一般鴉雀無聲,連掌櫃都嚇得躲在櫃子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