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你一定是必要的。”
秋嫻無比心累,可她卻說不出個一二來,這是她第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可以把周遭的人傷害得多深。
曾幾何時,每一個反派都猶如蒼瀾一樣,鮮衣怒馬,卻又在人生最閃耀的時候隕落呢?
係統做了個體檢,默了默:“要不要先休息?暫停一下再做也沒關係。”
“不用。”秋嫻扶著樹幹站起身,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也許就是這麼難以置信,即使是任務,可她也確實將一個個曾經朝夕相處的反派推入了火坑。
係統:“……”它有些糾結,早知道就像一開始屏蔽秋嫻的感情就好了,它不是沒想過秋嫻也許會對蒼瀾的事情產生些許感觸,但她本就是個過客,何必為了這個世界中的人過多施以感情呢?
“你先好好睡一覺。”它隻能道,“明天起來再去見見蒼瀾。”
秋嫻沒有吭聲,卻也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起床,雖然不算清醒,但也並不疲憊,她沉默地收拾完自個兒,然後去了蒼瀾的房間。
因為去得太早,鬼醫和長老都還沒到,她把礙事的帷帳掛起來,又用溫水潤濕蒼瀾幹裂的雙唇,隨後站在床邊定定看著他。
他的頭發花白又毫無光澤,鬼醫說這是因為傷及根本所致,不過從這裏也能看出,蒼瀾受的傷是有多重了。
秋嫻端來一盆溫水,一點點幫蒼瀾擦拭麵容、胳膊和雙手。
他呼吸微弱,溫度也很低,就那麼易碎地躺著,像是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人。
秋嫻給他擦拭完雙手雙腳,剛站起身,就見蒼瀾雙唇微微動了動。
雖然很輕微,但確實動了。
她拿著毛巾站定,沉默了良久,見蒼瀾又沒了動靜,這才出聲喚道:“蒼瀾,你起來吧。”
蒼瀾當然沒有反應。
可既然有動過就證明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一點。
秋嫻便又道:“蒼瀾,我是【嗶——】”
“……”她眉頭一皺,這是怎麼回事?她說話怎麼好像聽見了嗶的一聲?
“蒼瀾,我是【嗶——】”
“……”秋嫻深吸了一口氣,心律有點不齊了,“【嗶——】【嗶——】【嗶——】”
不是幻覺。
秋嫻氣得手哆嗦:“這是什麼玩意兒?”
係統:“每個世界禁止一切劇透行為,你想劇透當然不行。”
“我是【嗶——】我為什麼不能說!”
“這是劇透怎麼能說?禁止任何形式的劇透!難道你想被處罰?處罰可不是多跑幾個世界就能了結的。”
秋嫻瞪直了眼睛:“那我該怎麼辦?”
“你隻能讓他自己領悟了,不過他現在還沒醒呢。”係統道。
秋嫻真是生無所戀,她長歎了一口氣,把帕子扔進銅盆裏:“總之,蒼瀾你快醒來吧,等你醒了,什麼都好說。”
說完起身端著銅盆出去了。
床上的蒼瀾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又歸於平靜。
也就從這天開始,秋嫻每天都會過來給蒼瀾擦拭身子。
因為躺了三年,他的肌肉漸漸萎縮,好在鬼醫們好藥維持著,才不至於太差勁。
上次,秋嫻挨了盧盛一巴掌躺了四年,這次蒼瀾受這麼重的傷,能躺幾年還真沒準。
不知不覺就這麼照顧了蒼瀾一個月。
這一個月期間,秋嫻每天會給蒼瀾扯些有的沒的,譬如被鬼醫老頭打了腦袋倒吊起來一類,蒼瀾基本不會有回應,最大程度上便是睫毛動動。
而這種情況,在這一個月期間也僅僅一兩次。
一個月,秋嫻並沒有不耐煩,可卻十分在意接下來的劇情。
係統:“新任務是按照修正世界的進度來的,所以你完成這個應當就能達成修正。”
可惜……秋嫻醫術不精,畢竟一幫鬼醫老頭兒都拿蒼瀾沒法。
一日天色漸暗,秋嫻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又換了一套幹淨的被褥,這才直起身捶捶腰打算離開,剛轉身,一道風從背後刮過,秋嫻當即反手劈過去,卻被人抬胳膊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