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睿看安陽柒垂眸也不知想著什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讓她回過神來,溫柔地調侃道:“有什麼比我更值得你想的麼?且不管他們如何,我們倆可是很久沒有好好地聚一聚了,我看趁著這會兒睿兒睡了,我們不如……”
“呸,沒個正經……”安陽柒紅著臉啐了他一口:“瀚兒是睡了,小九兒可就住在咱們隔壁。”
“哎,你別想多啊,我隻是想和你小酌幾杯……”軒轅睿見她中了套路,忍不住調笑幾句,氣得安陽柒掄拳砸了他幾下,當然,力氣不可能太大。
此時中天月正圓,窗外的一棵樹也是花開之時,縷縷幽香隨風入室,月光入戶,一室溫柔。
又過幾日,便到了與楊魯班約定了取鑰匙的時候,安陽柒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去祖孫倆的院子裏瞧,見楊魯班正迎著光拿著一柄小匕首看。
那把匕首精致而光華灼灼,顯見鋒利異常,而尾部也正是一個鑰匙形狀,和圖紙上所記錄的分毫不差。
安陽柒不由大喜,向著楊魯班行了個大禮:“多謝您成全!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
楊魯班的臉上卻有些疲憊,大約是這半月來為了使這鑰匙重現於世而消耗了太多精力,勉強笑了笑道:“丫頭,其實我願意重造這鑰匙匕首並不是全然為了你們,也有自己的一番私心在,我是沒辦法複仇呀……”
安陽柒聞言愣住,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莫非,您與當今皇上……”
楊魯班思及往事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比之前深了些,安陽柒才驚覺他已經是個垂暮老人了。
他點了點頭,聲音裏有著無盡滄桑:“你猜對了,這孩子的父母都是死於當今皇上的旨意之下,我打了一輩子的鐵,鑄了一輩子的劍,也實在是累得很了,所以希望把兒子養成一個讀書人,他倒也爭氣,考了功名,當了個官,不貪也不搶,卻在皇帝的某一次震怒之下被牽連而死,他媳婦也因此自縊了,隻餘下這個小孫女由我撫養長大。”
安陽柒從沒聽他說起過這些,如今乍然得知這塵封往事,從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又聽楊魯班道:“我在城北居住也不是為了隱居,而是等一個真正值得我信任之人取了劍去,了結了那寶座上的人的性命,可惜一直沒有等到,後來遇著了你們,打算就此放下恩仇,但你們也遭到貶斥,我想我一把老骨頭了能幫就幫一把,也就從京城跟過來了。”
安陽柒沒料到一向樂觀豁達的老鑄匠楊魯班竟也有這麼一段心酸往事,一時沉默,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我們會盡力的,為了自己,也為了您完成心願。隻是,這條路一旦開始走,便回不了頭了。”
楊魯班笑得蒼涼:“你們年輕人都不怕,我這個半截入土的人有什麼可擔心的,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絕不推辭。唯一的牽掛大概就是小蓮了,不過這孩子跟著你們,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