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柒已經接近兩年沒有回來了。
五王爺入住河洛王府後,沒有做更多的改動,一切景物依舊,荷塘亦是和從前一樣悅人眼目,但是府裏的人卻是走的走,散的散,到如今難免有物是人非之歎。
“再過些時日,荷塘裏的蓮蓬就可以摘了,也算新鮮可食。”亭子外麵,一個人影漸漸走近。
畢竟此時軒轅睿在廚房親自煎藥,本著避嫌的原則,軒轅郅並沒有進亭子,隻是站在外麵與安陽柒交談,彬彬有禮。
“也是要多謝五哥了,要不然恐怕今生今世我也沒什麼機緣能夠再回到這園子裏了。”安陽柒溫和地笑了笑,不乏感激之意。
軒轅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心裏一直擔心你們怨我,還好七弟一直信我,”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話題有些尷尬,遂提起眼下的事情來:“那個刺客雖用了幾次刑了,還是抵死不說,真不知用什麼辦法好。”
安陽柒聞言頗感無奈,兩人一時沉默,半晌,安陽柒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我有個主意,五哥聽了莫怪。”
“你盡管說,我都習慣了,五哥這樣經過了大風大浪的更不會在意。”軒轅睿端著一碗褐色的藥湯走進亭子內,準備親自喝安陽柒喝下,卻被安陽柒一手奪過藥碗,咕嘟咕嘟喝完了,這藥是軒轅睿早就吹得溫涼的,剛好不燙嘴。
軒轅郅見軒轅睿在場,才向前走了幾步離近了說話:“弟妹不妨一說,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再商議。”
安陽柒道:“這法子也不難,無非是在精神上一直折磨他不讓他休息。你們審訊他時,別讓那刺客睡著了,隻要他閉眼,立刻想辦法弄醒,在他頭頂附近最好多放上幾盞燈,光焰越亮越好。”
軒轅睿嘖了一聲笑道:“你這法子,確實是偏了一點毒了一點,不過也許確實是管用的,一般人被這麼對待多半都會意誌崩潰吧。”
安陽柒白了他一眼:“我這還是減弱了的版本呢,誰讓你們這裏沒有千瓦的大燈泡,不然那刺客想必更是‘舒服’……”
軒轅郅雖然不明白安陽柒口子所說的燈泡是什麼,對她的觀點卻是頗為讚同:“此法可行,我也曾帶兵夜行攻擊敵營,結草銜環,最消磨意誌力的其實就是體力不支和困意。弟妹既如此說,我便回去試試。”
事關重大,那個地窖中人的供詞也許會給大家提供新的思路,所以安陽柒雖然身子不舒服,未曾完全恢複過來,也仍然強撐著要過去。
軒轅睿一方麵看她委實是心急,另一方麵瞧她傷勢也算有所好轉了,便滿足了她的這個願望,親自把安陽柒背到了地窖那裏。
至於為什麼是背不是抱呢,無外乎這地盤如今名義上是別人的了,總歸要收斂一些避避嫌的。
軒轅郅自小待在軍中,法度極為嚴苛,所以手下人審訊也是如此,幾套刑罰下來,那個刺客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卻一直沒有找,而此番有了安陽柒這個提議,眾人一直未讓那人合眼,使之困倦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