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由於出來得急,安陽柒身上也沒帶多少幹糧,但她又怎麼可能從母女倆手中再要回來呢,因此隻好把自己餘剩的一點餅子吃食分給了大家,看著這群父老鄉親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紛爭從未真正地停息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欲望,而欲望逐漸演變為無法遏製的野心,戰亂便是在所難免的。
附近的馬蹄聲未曾停止,為了保證安全,安陽柒便和這些當地的村民躲進了屋子,聽他們講了這兩天敵軍襲擊村莊的情形,能跑的人都跑了,留下的除了為數不多有責任心的青壯年,大多數就是些老弱病殘,聽著聽著,她不由心頭火起。
兩國相爭,以強弱定勝負,但是屠戮弱小燒殺搶掠就是人性的泯滅了,隻是,她又能指望這些不通教化的化外之民能有多少人性呢?
屋子裏一時沉默,安陽閆律也很久沒有回來,安陽柒心中很是擔憂,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有人用蹩腳的漢話喊著“小娘子”什麼的話。
安陽柒大感不妙,遂從門縫裏偷偷往外看,見是一個五大三粗軍官模樣的漢子在追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那小女孩嚇得麵無人色,哭叫著躲閃。
安陽柒鎖緊了眉頭,握了握拳頭就要推門出去,外麵隻有一個人,使一點巧勁她還是有把握勝的,她不能放任一個如花少女被豺狼侮辱,但與此同時,她的袖子卻被人拽住了,一個村民向她搖了搖頭:“莫管閑事。”
這叫做閑事麼?安陽柒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拿了一把柴刀就出了門,細心地將門又帶好了,以防村民們暴露藏身位置。
趁那個漢子還沒發現自己,安陽柒舉刀在背後捅了他一下,豈知這人身軀雖是看起來粗笨,反應卻極是靈敏,竟然回身躲過了,並沒有傷及要害,隻是受了點皮肉傷流了些血罷了。
他抹了下胳膊上的血,臉上浮起一個近乎殘暴的冷笑來,想要殺死這個捅了他一刀的大膽之人,但他的目光落到安陽柒身上時,眼睛都直了,裂開嘴笑嘻嘻道:“這個,更漂亮!”
安陽柒見一刺不中,又刺了一刀,手法不可謂不輕靈,但任何利害的武功在這漢子麵前似乎都是難以使出,因為這人力氣奇大無比,居然空手捏住了安陽柒的刀,她根本就反抗不了,不由大為驚懼。
此時,這漢子的身後忽然又來了一隊人馬,稱呼這個人為程將軍,安陽柒從這行人的穿著估摸著此人應該是敵軍的一個重要將領,不由後悔自己出來得急了,沒有細細考慮。
但那男子卻已走近了她,笑眯眯嗅了嗅她身上的草木香氣,陶醉一般道:“中原的姑娘,漂亮的!”
安陽柒被他這個舉動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但是此時卻脫身不得,隻得扯起嘴角笑了笑,假作歡悅模樣。
那程將軍示意士兵們道:“那個跑了,這個也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