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妤一進門就感覺到屋裏一片氤氳,視線尚未清晰耳邊響起水花飛濺的嘩嘩聲音,眼前模糊的人影一晃就不見了,然後就聽見水桶裏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織妤大奇,“喂,我說你這個人幹嘛呢?洗個澡還磨磨蹭蹭的,縮在水裏幹嘛呢?小心淹死你。”
眼見她正要向前跨上步唐詔連忙叫道:“不要……不要過來,子曰‘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你我男女有別,為了姑娘的名節,還請姑娘止步。”
織妤一愣,什麼非禮不非禮的?完全聽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這個小子居然怕她過去?
“幹什麼?我偏要看,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完全無視唐詔結結巴巴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禮,又再上前走了一步。
唐詔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慌亂之中唯有將整個人一縮再縮,退無可退。
織妤一直走到到浴桶旁邊,無奈身子尚不及浴桶高,墊起腳尖,扒拉著浴桶的邊沿,好奇心十足的往裏探去。
隻隱約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麵上一張消瘦的小小的臉上漲的通紅,水麵輕輕蕩漾著,什麼也看不清楚。
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啊?
啊!
她知道了,“你是不是身上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是像魚一樣的鱗片還是像小狗一樣的皮毛?要不就是像青蛙一樣的花紋,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保證守口如瓶!”
唐詔再一次被織妤的邏輯給雷到,一抬頭見到小女孩一臉天真無邪恍然大悟的純真表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織妤見他不說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更加努力的向裏探去,“就給我一個人看看好了,到底是什麼?”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往裏爬,想要扯住唐詔證實自己的猜測,一番掙紮之重心不穩,伴隨著兩人的驚叫聲,撲通一聲,大大的水花飛濺出浴桶,將整個房間都打的濕漉漉的,織妤更是狼狽,頭朝下的栽倒在了浴桶裏。
情急之下還嗆下了不少唐詔的洗澡水。
柳挽瑤站在門口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場景。
走到浴桶旁上一把撈起自己的女兒,麵有怒色,大聲斥問:“妤兒!你在做什麼!”
唐詔一看挽瑤生氣了連忙直起身子解釋道,“夫人,是我……”
挽瑤打斷了他的話,“唐詔你別管,羽兒,我在問你話!”
此刻的姬織妤如同一隻落水的小貓,全身上下濕嗒嗒的,頭發衣服統統貼在身上,還不住的往下滴著水,整個人乖巧無比,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挽瑤。
從小到大,她最最拿手的就是扮可愛了,每次做錯事之後隻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娘親,娘親的火氣自然就會減小不少。
“我來找他吃飯啊,然後……然後就腳上滑了一下,就……”
說起來織妤並沒有說慌,隻是她說的並不是事實的全部而已。
挽瑤無可奈何,轉身對唐詔說,“換的衣衫給你放門邊了,你洗好了就出來吧。”又一直拎著織妤往門口走去,“還不快回去把你的濕衣衫給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