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開了織妤這才望向唐詔,“你娘親,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唐詔從隨身的包袱中拿出竹簡,說道,“秦國布兵,意欲吞並且蘭,幹娘作為且蘭的巫女,早在我們離開且蘭之日與且蘭國王與後於聖壇上祈福自焚,臨行之前將織妤托付於我,讓我交她帶到枳縣前來找清姨,幹娘說枳縣屬於秦國範圍,赤帝流珠家境不差,應該有我們一口飯吃,這是幹娘托我轉交給清姨的。”
說畢將手中的竹簡與發釵一同遞了過去。
洛清其實早就料到了,以挽瑤的個性,如果不是發生了無法預料的大事是斷然不會千裏托孤的。
但當她從唐詔嘴裏證實這個猜想之後還是神色黯然。
挽瑤在信中說的明白,唐詔的無父無母,流浪至且蘭,丈夫的早逝,織妤的蒙昧不知,拜托她的照顧等等,還有那支釵,她記的是當年分別時兩人一同去市集買的,她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釵。
“清姨……”唐詔想了又想,怕洛清為難,還是說了,“清姨若是為難,我與織妤在這裏休息幾日便走。”
“傻孩子,有清姨在,怎麼會讓你們走呢?”洛清看著這個大男孩,這孩子倒是懂事,看樣子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顧織妤了。
“可是……”唐詔欲言又止,“清姨,他們說你不多時就會再嫁,如果帶著我們,怕是不好。”
洛清笑了,“誰說我會再嫁?你們就放心的住在這裏吧。”
唐詔雖是疑惑,但此時唯有留下才是最好的。
常家人口並不複雜,常諾為獨子,上麵有年邁的父母,母親林翠薇年紀大了,並不管事,父親常羿偶爾會輔助洛清做一些管理的工作,因為世代從事丹砂的開采關於丹砂方麵的知識比較豐富,常諾去世之後常羿與洛清一起在處理礦上的事,但因為年邁有些力不從心,洛清一個婦人體力又有限,加上人心不穩,這一兩年來隻能勉強維持,大不如從前了。
常諾與洛清沒有孩子,府上除了三人隻有四五個下人。
對於他倆的到來常羿並沒有表示什麼,何翠微卻是很喜歡織妤,家裏有了織妤的確是熱鬧了許多,可以讓她暫時分了些神不去想著去世的常諾。
住不上幾日唐詔便主動提出跟著洛清做事,“清姨,我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這礦上有什麼事我都是可以做的。”
洛清猶豫了,礦上多危險她是知道的,就連她自己也是做好了隨時會有意外發生,追隨先夫而去的準備,而對於赤帝流珠來說目前最大的困難並非在於開采,而在於丹砂的煉製,開采出來的不純的丹砂再多也沒有用的,以往通常是常諾主管煉製,但上次的意外赤帝流珠不但失去了這位有著豐富經驗的煉丹師也連帶著失動了另一位年長的老師傅。目前煉出的丹倒是不成功的時候比成功的時候多。這也就是她為什麼遲遲沒有下定決定拒絕再嫁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