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將目光往邊上一掃。那件白衣男袍正整整齊齊的疊在床邊——如同她每天晚上臨睡前的習慣。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了,著裏衣睡覺,睡前將前一天換下來的衣衫整齊的疊放在一邊。看起來和每一個清晨起床的時候一模一樣。
難道是逸辰嗎?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腦子裏立馬就被她否決了。如果說他抱著她是出於當時情況特殊,他眼裏的擔憂與後怕是她看錯了的話,那麼幫她換好衣服,再疊放整齊怎麼想都不符合他平時的所作所為。
織妤將隨身帶的包袱拖了過來,從裏麵翻翻撿撿,拿出平日裏著的女兒家的裝扮,以極快的速度打理好身上的裝扮。
如果事情想不通的話就先放在一邊,盡可能的去找尋答案,而不是枯坐在屋子裏想象,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找到逸辰,她還有好多的疑問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登登登的跑下樓,梳洗妥當就要去敲他的門,手還舉在半空中尚未落下,房門吱呀一下打開了。
織妤的手就這樣子停在了半空,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人還是那個她熟悉的,看了多年,一同長大的男子,卻又不知是否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潘逸辰呢?
“織妤你起來了?走吧,下去用早膳。”果然還是平時的他,那聲音,那語調一點也沒有變過。如同昨日,前日,在此之前的每一個早晨。
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跟她解釋什麼。織妤滿腹疑問的立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還沒有睡醒嗎?”
用力甩甩頭,把腦子裏所有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甩開了,“沒事,先用膳吧。”
逸辰將粥送入口中,神態自若的在織妤目光的關注下擱下了筷子。“你不會還惦記著靈兒的事吧?你這樣一直看著我,讓我怎麼吃啊。”
靈兒的事?難道他認為經過了昨天晚上的種種之後她所關心的所最在乎的還是靈兒的事嗎?
見他先開了口倒也好了,織妤把碗往桌上一放,決定一口氣把心中疑問種種都問清楚。
“昨天晚上你為什麼會去蒙將軍府上?你想做什麼?我是怎麼回來的?……還有,是誰幫我換的衣衫?你究竟是誰?”一開始的時候氣勢十足,幾乎是在質問,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如同蚊呤。
逸辰以驚訝的目光看著織妤,就差沒有伸手過來摸摸她的額頭了,“你說什麼?織妤,你該不會是身體不適發燒了嗎?要不要緊?等會兒要不要去找個大夫來看看?不是你告訴我我叫潘逸辰,之前一直是你的貼身侍衛嗎?”
像是應證他的話一般,織妤的鼻頭突然癢癢的,連忙把頭轉向一側,哈啾!哈啾!連打了兩個噴嚏。
是了,昨天晚上急著去追他,隻著白日裏的春衣,春寒未盡,夜裏怕是被涼風吹了有些不適。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別轉移話題啊,還不都是你害的,先給我說清楚了!”織妤一邊狼狽的從懷裏掏出錦帕擦擦鼻子,一邊努力把談話拉回原來的重點。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是我害的,我不應該那麼晚才出現,沒有及時把靈兒救回來……”
“你當然不對了,不過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在問你昨天晚上的事。”織妤受不了了,好像一個秘密眼看就要浮出水麵,卻又遲遲沒有動靜。讀過的再多書,清姨的再多教導,都比不過自己原本的性子。
“晚上你不是因為很傷心,也不想跟我說話,早早的就回房間裏去了嗎?”
“我不是在說我,我是在問你!”可惡,怎麼她覺的他是故意在跟她裝傻呢?
“我?”逸辰用手指著自己,莫明其妙的看著她,“我自然也是沒有其它要做的事情,在樓下坐了會兒就回房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