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來,除了依然還是那麼依戀章翔淵之外,已經慢慢與其他人熟悉起來了。
隻是她的言談舉止十足十的孩子氣。除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以外,半點也沒有洛清的影子。
不同於常羿著急,織妤覺得如果這樣的洛清會比較開心的話,就這樣過完一輩子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可惜了章翔淵這樣以此為家日日陪著她,就連他曾經最為沉迷的丹飾都不顧了。
算一算時間,自己也在這裏停留了一兩個月了,蘇輕昊這一次沒有追過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好像不管不顧了一般,但織妤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給他一個交待。名義上來講她還是他的妻子。
更何況她親眼目睹了潘逸辰對洛清做出這樣的事,所以那次的衝突仔細想起來也未必是蘇輕昊的錯。
她欠他一個解釋,也欠他一個給他解釋的機會。
織妤覺得自己很好笑,在鹹陽的時候心心念念的是枳縣的一切,如今身在常家,心裏卻偶爾浮現出那個脾氣總是不太好的蘇輕昊。
織妤有些迷茫了,看著那一端章翔淵輕言細語地跟洛清說著什麼,洛清突然間咯咯的笑起來了,笑得那麼張揚,那樣的不管不顧。
織妤突然間有些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是多餘的。
想起曾經她也這樣的快樂,在竹林裏,她與逸辰偷偷分享著兩個人的秘密,她每一次逗弄得他說不出話來,就異常得意,那個時候的她也是笑得這麼快樂的。
現在想起來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個快樂的姬織妤去了哪裏了呢?
那一邊,翔淵還哄著洛清喝參湯,明明不是苦口的藥,偏偏洛清一邊嘴角含著笑一邊左右躲避著,就是不肯喝上一口。
翔淵好脾氣地一邊哄著她,一邊追著她跑,把湯勺一次次不厭其煩的遞上去。洛清卻把這當成了遊戲般不斷的躲開。
“織妤,織妤快點來幫我!壞蛋又要害我了!”洛清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夾雜著嗬嗬的笑聲。
恍惚之間織妤卻想起了在蘇輕昊養傷的日子裏他也總是覺得織妤小提大作,說那樣的小傷哪裏用得著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又是補藥又是雞湯的。
報怨歸報怨,被織妤一瞪還是乖乖的把這些喝了下去。
有時候他突然望著那湯說,這是妤兒給我做的,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喝的。
這麼溫柔的跟她說著這樣的話,小心翼翼的不去提及武鬥之事,想必當時他是有心瞞著她的。
撲通一聲,不遠處的洛清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一下子摔倒在地了。
聲音讓織妤的思緒拉了回來,轉過頭去,翔淵手裏還端著參湯沒有來得及拉住她。
這段日子的相處,洛清常常會有磕磕絆絆的時候,每一次她都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趁機賴在地上不起來,然後用無比委屈的眼神看著翔淵“痛……”
在眾人均以為多麼嚴重的時候卻發現她狡黠的一笑。
這樣的把戲樂此不疲,所以織妤幾乎可以想像的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麼久來,也隻有翔淵每次配合著她的遊戲。
“章翔淵,你怎麼會在這裏?!”伴隨著這個清楚的聲音響起的還有翔淵手上的碗落地的聲音。
織妤再看過去的時候,洛清已經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清姨了。
隻見她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還坐在地上,卻是仰著頭望著離她一步之遙正欲向她伸出手去的章翔淵說道。
聲音裏帶著疑惑,又帶點平日裏說話的語氣——語調輕柔卻又無比的堅定,隱隱中似有著讓人不容抗拒的千鈞之力。
“清姨?”織妤見翔淵已經僵在原地,嚐試著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