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昊……”織妤站到他的麵前,猶猶豫豫地。
“放心吧,我這次來的身份是負責接送清姨,是代表著皇家而來,他們不會輕易闖進來的。”蘇輕昊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輕昊,對不起……”織妤絞著錦帕不敢抬頭。雖然說且蘭滅了國,她寄住在常家,但從小到大,常家都拿她當半個主人,織妤的性子也很傲氣,對不起三個字在她的記憶中極少說出口,所以,一開口便顯得很生澀無比。
這一次蘇輕昊到來明顯跟她生疏了很多,讓她想起那句“相敬如賓”,果然如果客人一般。
織妤不知道她當初一走了之蘇輕昊是怎麼麵對別人的眼光的。
她讓他如此的失望,她從來不聽他的話,不為他考慮。
他今天在清姨麵前故作如此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但是為什麼,她心裏特別的難受。
回到常家的地一天,她失去了逸辰,而現在,她發現她同樣也失去了蘇輕昊。
蘇輕昊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接著他的聲音傳過來,“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一開始你就跟我約好了的,你放心吧,等將清姨送回鹹陽安置好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的交待大概就是指的她一直想要的那一紙休書了。
織妤突然間覺得無比的恐慌,唐詔離開了她選擇了丹藥,逸辰離開了她選擇了他自己的責任,清姨離開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宮門一入幾時得見?現在就連蘇輕昊也要離開她了嗎?
織妤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轉身猛得衝進蘇輕昊的懷裏,力氣之大,蘇輕昊一時沒有留意然被她一下子撲倒在了剛剛鋪好的床榻上。
冰涼的小手無助的環繞著他的腰,蘇輕昊聽見胸口裏悶悶地傳了織妤的聲音:“不要不要我……”
咒語一般的聲音,低低地,穩穩地落在他的耳朵裏,好半天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妤兒?”蘇輕昊抬頭她的下顎,織妤眼淚汪汪地不斷重複著,“不要拋下我……”她的表情與神態如同一隻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
這一夜,織妤緊緊抱著蘇輕昊不鬆手,蘇輕昊的身上有一種極淡的熟悉的味道,說不清是什麼,但是近一年來天天睡在她的身邊讓她無比的熟悉寫安心。現在,這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盈繞在她的身邊,不知不覺之中放她放鬆了下來,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很深很甜的夢,半絲紛擾也沒有。
不同於織妤的安心,蘇輕昊睜著眼睛幾乎快到天亮時分才勉強淺眠了一陣。
他不明白,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甚至不清楚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是不是看向他的。
幾個月過去了,織妤沒有再回鹹陽,潘逸辰也沒有,拉回流珠砂的護衛又來回了一趟,這一次,卻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蘇輕昊的心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潘逸辰是與織妤一起留在了枳縣。
如今,就連休書也不要了嗎?還是快樂地早就忘記了這回事呢?
接到聖令的時候如同幫他作了一個決定,雖然蘇輕昊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見她,見到她之後又說些什麼。
這一次終於要麵對她了嗎?
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蘇輕昊明白了,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來見她是覺得隻要他們不見麵,就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始終有婚書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但一旦見麵,免不了的就要去麵對這一切。他們曾經的一年之約早就過了。
奇怪的是在常家也沒有見到潘逸辰。他沒有問起,卻暗中托下人查過,潘逸辰早在幾個月前就沒有在這裏了,這裏的人都以為他是去了鹹陽。
織妤說,不要不要她,在他提出休書之事以後。他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難道她與逸辰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望著趴在他的胸前睡得十分香甜的織妤,蘇輕昊的心裏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