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華和秦斂估計生來就是來較勁的,三言兩語,就恨不得氣死對方。秦斂不止一次的想,若是梅若華是個男子,他恐怕早就打了她千百回了。可偏偏梅若華是個姑娘,還是當初他曾經辜負過的姑娘,這就很有趣了。
秦斂在心中連連念了三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才勉強平了怒氣,顫抖的手從袖中掏出一張請帖,摔到桌子上,頭也不回地對梅若華說:“這是,這是請帖,是百花宴的,母親讓我給你送過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梅若華看到沒有看一眼,隻是執著的走到門前,打開門對秦斂和溫雪姝說:“既然東西送到了,那就多謝秦世子,今日店內事務繁雜,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兩位,請吧。”
“冥頑不靈。”秦斂拂袖而去。
緊隨秦斂其後的溫雪姝卻聽見梅若華不高不低的聲音回了一句:“迂腐不堪。”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今日當真諸事不順,梅若華想自己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怎麼沒有看一看黃曆。秦斂和溫雪姝便就罷了,這是日日都要來她店中一次的,至於花妍兮……
梅若華將視線看向花妍兮給她的那瓶胭脂,雖然看花雋淩的那個樣子,似乎不打算繼續追究這件事了。不過今日花妍兮來店內找說法,不少人都是看見的,難免回家不會和旁人議論。如果不查清楚,給大家一個明明白白的解釋,她這露凝香的招牌估計就要就此砸了,梅若華這生意還沒怎麼開始估計就要結束了。
梅若華隻覺得頭疼不已,卻又聽見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她心情不好,冷著聲音,頭也不回地說:“抱歉,今日店內出了些事,已經關門了,如果有什麼需求,請明日再來吧。”
“何事,能讓我們神通廣大的梅老板愁成這樣?”
塗白風。
梅若華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和秦斂的渾厚沉鬱不同,塗白風的說話時,尾音總喜歡微微上挑,有種吊兒郎當不正經地感覺,讓梅若華很是不喜。可無論她再怎麼不喜,人家也好歹是個為位高權重的親王,不是她這種庶民可以怠慢得起的。
梅若華平複了一下心情,轉過身卻已帶上笑容,對塗白風說:“原來是定王殿下,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你我之間的關係,不必如此生疏。”
梅若華真想說一句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兩次溫雪姝當麵給她不痛快找茬時,塗白風正好路過,解了圍。再有真要說起來就是她開店之後,塗白風來她這裏買過幾次胭脂香粉,僅此而已,再無其他瓜葛。聽這位爺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好像是他們親密的如同幾年的好友一樣。
露凝香現在還是一片亂麻,剛才碧落鬧事的時候摔下的茶碗瓷杯還沒有人收拾,當真是狼狽不堪。塗白風掃了一眼就知道有事發生,輕搖折扇問道:“怎麼,有人鬧事?”
“不是,是我的疏忽,怠慢了承恩伯府家的小姐。”
“承恩伯府家的小姐,花妍兮?你怎麼惹了那個瘋子?”
這稱呼可真是令人詫異,梅若華不滿的蹙起眉頭,塗白風好似沒看見,走上前去扶正被花妍兮隨手掃到地上的花瓶,還把已經是零落不堪的梅花又插了回去,默默做完這一切,對梅若華說:“你大概不知道承恩伯府的情況,那個花妍兮,之前也是個少有的美人,更難得的是性情溫順,善解人意,在這京都多有美名,不過,幾年前她出了一場意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意外,什麼意外?”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清明出遊,在京都郊外遇上了盜賊搶劫,她逃跑的時候不小心受了點傷,臉上留下了不大不小一條疤,花雋淩那個人你剛才也看見了,把她妹妹看得比生命還重,收到消息立馬把城裏所有的大夫都叫到了承恩伯府。皇上和太後當時聽後也急了,派出了宮中最好的太醫。可就是有這麼多妙醫聖手,花妍兮那張臉還是毀了,真是可惜。”
塗白風說到這裏時,臉上顯出遺憾的顏色,然後接著對梅若華說:“其實這是要是落在一個男人身上,估計也沒有什麼,可偏偏花妍兮是個女子,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這落差感你應該能知道的。聽說花妍兮醒過來以後把她房間裏的擺設全都給砸了,花雋淩也是沒辦法,隻能哄著。後來花妍兮就變成了你現在看的這樣,深居簡出,脾性怪異,稍有不順他心意的事,就像個潑婦一樣,雖然花雋淩一直跟在她妹妹後麵幫忙收拾殘局,可也沒有堵下京都這悠悠眾口,想來,她也是有段時間沒有出門了,沒想到這一出來就讓你給撞上了。嗬嗬,你還真夠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