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華最終答應秦斂的邀請。雖然一大早元宵就被拉起來一直不滿,但是梅若華卻不管,國公夫人聽說以後甚至貼心地給送來了一套小孩子的馬裝,雖然做的很精致,但是其實就是一個擺設,元宵還是太小,上馬根本就是開玩笑。
元宵卻不這麼認為自己,拒絕了和梅若華坐馬車的建議,非要指著秦斂的高頭大馬說:“我要騎這個。”
秦斂眯著眼看著元宵,梅若華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元宵直勾勾地盯著秦斂的坐騎,恨不得將它據為己有。清風明月看來看去,最後清風輕咳一聲打圓場道:“小世子,這馬太大了,而且脾氣很烈,你訓服不了他,屬下陪你和夫人坐馬車如何?”
“不要。”
元宵回答的當真是一個幹脆利落,清風的滿臉笑意僵在了臉上,一個無聲的巴掌火辣辣地搭在了自己臉上。
秦斂走到馬匹前,撫摸著溫順的馬鬃,對元宵招手。元宵不明所以,看向梅若華,梅若華示意他過去,元宵才過去。秦斂張開臂膀,元宵隻是猶豫了一下,就走了過去。秦斂將元宵抱了起來,對他說:“摸摸它。”
元宵試探性地伸出小手摸黑馬的馬鬃,這馬非同尋常,是個有靈性的,感覺到了異常的氣味,不滿地甩了甩頭,隻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元宵就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以為秦斂會笑他,但是秦斂沒有,隻是說道:“你做得很好,感覺到了危險就及時止損,不能夠傷到自己,你現在還太小,這馬已經認我是主子了,如果你非要騎他的話,他可是會不高興的。”
“可我就想騎馬,不想坐車,而且就喜歡這匹馬,因為他威風。”
元宵撇著嘴,仰著頭,這一臉倔強的樣子當真像極了秦斂,秦斂正為難不知道該幹什麼,梅若華出來打圓場:“既然如此,那就騎馬吧,不要坐車了。”
秦斂不滿,勸阻道“梅若華……”
梅若華卻不聽,伸出手摸了摸元宵細軟的頭發,對元宵說:“元宵不要害怕,你是男孩子,將來可是要成為男子漢的,沒關係的,我告訴你,隻有你不怕它,他才會怕你,而且你爹爹會保護你的,如果你真的害怕,就抓住你爹爹的衣領,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梅若華笑眯眯地說道:“真乖。”然後對秦斂說:“沒事的,你保護好他就行了,你不信別人,連自己也不相信了嗎?可別告訴我,不可一世的秦世子,竟然連一個幼童也保護不了,這樣的話,可就真的貽笑大方了。”
秦斂被梅若華一激還真的有用:“笑話,你當我什麼人,元宵,上馬,我們走,讓你看看爹爹的騎術。”
秦斂護著元宵上了馬,本來想這到後麵坐車的梅若華突然靈機一動說道:“你們父子都騎馬,我一個人坐車未免太沒有意思,不如你也幫我找一匹馬,我們一起出城如何,正好讓你看一看,我的騎術有沒有生疏。”
秦斂也沒有說什麼,讓清風明月牽來了一匹溫順的小母馬,梅若華熟練的翻身上馬,說來也當真有趣,上的馬來,似乎心靈感應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很熟悉。
見梅若華這裏安置妥當,秦斂抱著元宵率先騎馬離去。梅若華緊隨其後,清風明月在後麵護衛。
斷竹,續竹,飛土,逐肉。
這是《彈歌》裏描寫的狩獵,簡潔明了。金秋九月,正是狩獵的好時候,往年先皇在的時候都會在差不多這個時候進行秋獵。不過先皇駕崩不久,新皇登基以後從來沒有提過類似的事情,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禮部那些官員並沒有提,所以也就慢慢擱置下來了。
不過皇家的獵場依舊還是存在的,也有人看著,秦斂好歹是皇親國戚,所以很容易就進了皇家獵場——位於京都十裏以外的一座叫做秋山的荒僻山嶺。
秋山如今景色正好,如果不是打獵的話,在這賞賞景色也是不錯的,不過梅若華現在可完全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梅若華遙遙看著和秦連在一起興奮不已的元宵,舒了口氣,或許她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元宵向她招手:“娘親,那邊有好多獵物,我們去那邊玩啊。”
梅若華笑了笑,沒有說話,一提馬韁,跟了上去。
果然,密林裏有不少飛禽走獸,前麵就有一隻兔子正在吃草,梅若華跟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元宵屏氣凝神,秦斂目光專注,拔箭彎弓,瞄準那隻兔子,手指一鬆,箭飛了出去,兔子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