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讓白花花的銀子從她手裏溜走,成本可是她辛辛苦苦掙來的。
眼看落日將盡,家家戶戶點起燈火,一派祥和市井圖,梅若華不知不覺已經坐了一個時辰。
但是她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鋪門大開,今天卻好像少了些什麼。
容香端著一盞蓮子茶走來,提醒道:“夫人,早些歇息吧,仔細熬壞了眼睛。”
梅若華揉了揉眉心,謝過她手裏的茶水,叫她不必理會,她還有賬目要看,看完便歇息。
“夫人,您別等了,雲青他不會再來了。”容香氣不過,近日裏聽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傳聞, 也不知道這些齷齪的話有沒有傳到夫人的耳朵裏。
可是夫人卻越等越晚了,雖然夫人表麵上不說,可是容香心裏明白,她是在等那封日複一日的家書。
卻是已經五天沒有收到了。
前幾日聽外麵的丫頭說,忠王爺有了新歡,就是花滿樓的花魁——清秋姑娘,據說王爺日日宿在花柳,夜夜縱享春宵,說完還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
當時容香從後麵衝了過去,叫他們誰再敢胡說,小心撕了她的嘴。
那丫頭卻是強,嚷嚷著全京城都知道了,等過幾天王爺把人抬進府裏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是真是假。
這些話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聽見,容香擔心叫她聽了個隻言片語去,隻會胡思傷身,她是靖王府的人,清楚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算表麵看來再浪蕩,心就是一顆不變心,認定了夫人,就不會去看那個什麼花魁。
此時,花滿樓。
華燈初上,紅紗曼帳層層掛滿了長街,燈籠懸樓將天空照的亮如白晝,花娘們揮舞著手絹,在二層露台倚欄輕笑,勾走了樓門外多少癡癡有情郎。
這裏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樓,有“天下第一樓”之稱,這裏有天下最香醇的酒,有世上最動人的曲,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世上最迷人的美人兒。
花滿樓裏的姑娘,任何一個放在其他花樓,都是拔頭籌的姿色,可是卻甘心在這裏做一個低等侍女,這究竟是為何?
原因很簡單,這裏是王公貴族的消遣所在,據說當朝有名的人物,在這裏無不有二三紅顏知己,就說最近的吧,忠王爺就成了花滿樓的常客。
消息不脛而走,花滿樓裏所有姑娘立刻使出渾身解數,盼求能得王爺青眼,可是忠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眼界高的很,沒兩天就鑽進了花魁的廂房。
要說這位花魁,名為清秋,在京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比起忠王爺也不輸上下,傳聞她長相絕美世無其二,一笑禍眾生,一舞亂天下。
可是這樣的人物卻從不接客,曾經有富商為此一擲千金,她也絲毫不動容,今天卻偏偏看中了忠王爺,這也算是京城頭一號新聞了吧。
芙蓉閣中,秦斂坐在桌前,擔憂道:“你說這樣有用嗎?”
清秋將臉擱在手掌上,隨著說話的動作一起一落,在她那樣出塵絕世的臉上顯現出這樣的天真,確實格外可愛。
“放心吧,女人最了解女人,如果她心裏有你,她是肯定要著急的。”
秦斂更慌了:“要是她心裏沒我怎麼辦?”
清秋一臉問號,王爺您在家裏原來是這樣的地位嗎?
言歸正傳,清秋繼續道:“你不聞不問,還夜宿花樓,是個正常女人都要著急的。”
秦斂依舊鬱悶,消息已經放出去幾天了,梅若華還是沒有一點回府的跡象,反而在外麵掙得更加賣力,甚至新推出了什麼染唇液,簡直胡鬧。
看著王爺焦躁不安的樣子,清秋也跟著不安,畢竟不能讓人家白花錢啊,當時可是五千兩銀子,就為換她陪聊一夜。
“您這麼想要王妃回府,為什麼不自己去請她。”清秋喝了一口茶,問出和雲青一樣的問題。
秦斂賭著氣,偏偏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大將軍,這氣卻不知該向誰說起,隻能自己生生咽了下去。
“奧,我明白了,”清秋繞著青絲,笑得燦如月華,“您是想要證明。”
秦斂立刻警覺起來:“證明什麼。”
“證明她愛您。”
“我,我一個大男人,笑話!”秦斂急得站了起來,又踱步走到窗邊,背對著清秋,像是怕被人看出什麼似的,“這有什麼可證明的,真是。”
“是嘛……”清秋故意拉長尾音,笑得就差跌進鴛鴦帳。
誰能想到平日裏統帥三軍,鐵骨錚錚的秦大將軍竟有這樣繞指柔的時候,秦斂漲紅了臉,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