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陳姝姚笑出了眼淚，“我可不覺得蠢。”
陳子霖如今動了真火，再沒有理會她，直接轉身出了房門。
陳姝姚獨自一人在房中做了許久，明日便會有人接她進宮，想必秦斂也已經知道這消息了吧……
秦斂跟本不在乎陳姝姚如何選擇，反倒是梅若華，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秦斂剛從軍中回來，一進門梅若華便一把拉住了他。
“皇帝冊封公主為妃的事，你可知道？”
秦斂順著她坐在一旁，理所應當說道:“自然知道，怎麼了？”
梅若華咂舌，“你既然知道，怎麼如今還這麼平靜？”
奇怪看她一眼，秦斂開口說道:“公主本來就是來和親的，如今她要做皇帝的妃子，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梅若華抬手扶額，“你就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秦斂搖了搖頭，“她要做什麼，與我無關。”
梅若華如今才覺得，和他說話實在費勁，“你怎麼就不想想，她原本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你，如今又突然入宮為妃，難道是有什麼陰謀？”
秦斂想了想，開口說道:“我還是情願她迷途知返，便是她等上一輩子，我也不會娶她的。”
梅若華如今是一點和她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轉過頭去，也不理人，自己吃著盤子裏的水果。
秦斂見今日的蜜桃鮮嫩，剛要伸手拿一個，卻被梅若華狠狠拍了一下手背。
秦斂既莫名其妙又委屈，“我不過是要吃個桃子，怎麼比登天還難？”
梅若華也不理人，自己將果盤忘一旁一放，轉身走了出去。
元宵如今正在溫書，餘光瞧見母親朝自己房中走來，趕快放下手中書籍迎了出去。
梅若華拉著元宵的小手，兩人一同坐在月色下，又說起今日的事。
元宵看來若有所思，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兒子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梅若華挑眉，滿意抱了抱元宵，“我兒子果真與他那個沒長腦子的父親不同，你可要聰明多了。”
兩人走進屋中，梅若華看了看元宵功課，這才滿意拉著他坐下來，“學堂的先生說你天生聰慧，學東西很快，隻是我兒切記不可驕傲自滿，學堂裏要多多禮讓先生，知道了嗎？”
元宵乖巧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無奈，每次母親查完功課，都要將這些話拿出來，再說一遍，如今當真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眼看時候不早，梅若華又催促著兒子上床睡覺，“明日早些起來，母親吩咐小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豆沙包。”
元宵點了點頭，躺在床上，看著母親走出門去，這才閉上眼睛。
秦斂獨子一人在房中，等來等去，卻仍舊不見梅若華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一把將門推開，正要往屋外去時，卻和迎麵走來的梅若華碰了個正著。
輕輕皺了皺眉，梅若華輕聲說道:“這大晚上的，你急匆匆的又要去哪？”
秦斂抬手摸了摸鼻尖兒，“我這不是想去尋你嗎？”
“尋我做什麼，”梅若華仍舊沒個好臉色，倒見秦斂委屈。
“你方才說的話我都明白，隻是我為人臣，又怎能隨意幹涉天子的事？”
梅若華冷哼，“你都聽懂了，又裝什麼。白叫我擔憂一場。”
如今秦斂便是有苦難言，幹脆也不說話，隻默默跟在梅若華身後，見她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看著倒有幾分可憐。
“罷了罷了，”梅若華到底看不得他這副模樣，伸手拉他坐在自己身邊，又開口說道:“你便是不能直言進諫，也總要開口提醒兩句。免的日後真出什麼意外。”
秦斂點了點頭，隻是心中仍舊有些不太情願，如今好不容易能離陳姝姚遠些，再去多嘴，不是自找麻煩嗎？
當著梅若華的麵，他自然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不過在心中腹誹一番。
次日清晨一早，退朝之後，秦斂卻沒有離宮，而是跟著皇帝到了尚書房。
皇帝見他臉色低沉，忍不住也皺了皺眉，“這大清早的，又是誰招惹了你？擺著這麼張臭臉來給朕看。”
秦斂上前答道:“回皇上，臣今日前來，是多嘴想問一句，您當真要封塵國公主為妃？”
皇帝頓時冷了臉色，“我若說是，你又要如何啊？”
秦斂皺了皺眉，縱使他有七竅玲瓏心，如今也實在過不去這坎兒。
“公主自從來到京城，行事乖張、出格，依臣看來，實在不是後妃人選。”
皇帝冷冷看他一眼，“如今朕的後宮，竟也輪到忠王做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