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霖一進宮門,就瞧見這幅場景,瞬間皺了皺眉。
“你這是做什麼?”
陳姝姚懶懶抬頭,卻是冷聲說道:“還能做什麼呢,既然做錯了事,總要受著懲罰才是。”
“滿宮的人如今都瞧著,你就這麼對你底下伺候的奴才?”
陳子霖說完,陳姝姚卻是不屑,“不過是些奴才,便是今日跪死在這裏,不過也是賤命一條,又有什麼重要的?”
“夠了,往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陳子霖如今是動了真火,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妹妹為何如此大膽。
兩人坐到屋中,陳子霖遣退兩旁伺候的宮人,這才開口說道:“如今冊封禮既然已經毀了,你可有想過,借此機會,尋皇上再要些什麼?”
陳姝姚皺眉,她雖有爭寵之心,卻並非隻為眼前這些東西,“兄長不必再提起這些事,我自己心中有數。”
“有數?”陳子霖歎了口氣,“你看看你如今做的這個事,又怎像是有數的?”
陳姝姚不語,他也不好再多說,隻從衣袖中拿了樣東西出來,放在桌麵上。
看著那樣東西,陳姝姚瞬間變了臉色,“這不是露凝香的東西,你從哪兒得來的。”
陳子霖見她如今臉色,便知道她心中想的什麼,“我與梅若華合作,這是我去露凝香取來的。”
“砰”的一聲脆響,陳姝姚直接摔了手中茶杯,“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子霖早知她是這幅反應,輕歎口氣,這才說道:“兩國貿易互通,本是好事,我去看了她的東西,的確難得,你如今又是何必呢?”
陳姝姚氣惱,“我知道如今無論如何改變不了皇兄心意,我隻問一句,如今皇兄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要我老死在宮中不成?”
瞬間變了臉色,雖知道外頭的人聽不見,不過這畢竟還在宮中。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這話千萬不可對旁人說起,你如今隻記得我一句話,假以時日,皇兄一定會將你風光迎回塵國。如今你隻用奮力往皇後的位子上爬就是了。”
陳姝姚點了點頭,隻是仍舊心有不甘,從小看著她長大,陳子霖自然也明白她心中想的什麼。
“今日之事,我會向皇帝施壓,皇貴妃之位貴重,如今恐怕求不來,隻是你如今貴妃的封號,卻應當定下了。”
皇兄走後,陳姝姚獨自一人坐在宮中,思索良多,皇兄說的不錯,如今她孤身一人在宮中,實在不可太過張揚。
抬頭拂過滿頭的珠翠,恰好清思從外頭進來,兩人四目相對,瞬間變跪了下來。
“主、主子有何吩咐?”
陳姝姚輕笑,隻是再她看來實在毛骨悚然。
“你這麼害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清思恐懼不敢抬頭,不知道她如今又打的什麼心思。
陳姝姚起身,抬頭將鬢角的一枚金釵取了下來,“抬頭。”
清思顫顫巍巍抬頭,陳姝姚順勢將金釵插到了她的頭上,“本宮見過你許多次,隻是如今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清思……”
“清思,”陳姝姚彌喃了兩句,這才開口說道:“是個好名字。”
清思如今自然猜想到她的意思,隻是腦海中一想起雲露慘死的臉,就仍是止不住的顫抖。
陳姝姚皺了皺眉,她看這宮女一直老實不曾惹事,這才起了幾分看重之心,卻沒有想到,她卻是連這幾分恩德都受不起。
“罷了,你下去吧。”
陳姝姚說完,清思慌張起身,踉踉蹌蹌出了殿門。
回到自己房中,清思卻是越想越不安穩,小夏子無端喪命,定是為了她的,如今她卻真應上了陳姝姚看重,又怎對的起小夏子在天之靈。
抬手擦了擦臉上淚水,出了門,卻迎麵走來一人。
“清思,你這是怎麼了?”
連忙車了個有些勉強的笑,清思開口說道:“沒什麼,隻是灰塵蒙了眼睛,揉了揉眼眶,有些紅了。”
那人這才放下心來,“今日我家跟來與我送東西,卻不想雲露她家人在外頭等著,我一去,便塞給我一封書信,托我一定交給你。”
清思不想如今還有後事,恍惚將書信拿了過來。
等到宮中夜深人靜時,她才敢將書信拿出來查看。
她原本是不識字的,她家境貧寒,與那些體麵的宮女不同,她入宮時,不過是個末等的奴才,宮中人人都能來踩上一腳。
是小夏子,看在同鄉輕易上,教她識字,自己得了體麵後,又去求了內務府的管事公公,將她安排在了性情溫和的江貴人身邊伺候。